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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佑安这时也恰好从后院转了回来,将手中的旌节扔给了倪逸,对他说道:“你先当一阵子杜高驰,带着余下的这些人住进杜府。
八千兵马归你调度,至于那些山贼悍匪,我想你有法子对付。
以后若有事情,我会来这里找你。”
“是。”
倪逸手握旌节应道。
“还有啊。”
杨佑安清了清嗓子,“以后不准在我名号面前加狗屁二字,狗屁齐王,这称号忒难听。”
“啊?”
倪逸愣了一下,他身后的众精锐则都在抿嘴偷笑,倪逸私下里经常这样称呼杨佑安,如今被摆到台面上,颇显尬尴。
倪逸回过神来后垂下脑袋,抽了抽嘴角嘟囔道:“你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
“别瞎想。”
杨佑安道,“不是你手下说的,是湘雪告诉我的。
你说……我怎么着也是个可以裂土封疆的齐王,总比狗屁强一点儿吧,你也好歹给我留点儿面子嘛。”
众精锐终于忍不住了,一阵哄笑。
杜高驰则双腿发软,这才知晓眼前公子的真实身份,他一屁股坐在了血泊中,面如死灰。
杨佑安瞟了杜高驰一眼,随后向众人摆手道:“好了好了,接下来的事倪逸你看着安排吧,我回山上了。”
倪逸揉着有些发烫的脸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在杨佑安走到了门口时又忽然叫住他:“王爷,这个姓杜的杀还是不杀。”
杨佑安没回头,平静道:“随便你。”
说罢甩起缰绳,纤离马飞奔而去。
夜已深,马匹飞驰了一阵儿后离杜府已远,来到了一个无人的僻静处。
杨佑安忽然勒紧缰绳让纤离马停下,随后跳下马,扶着身旁的老树吐出一口鲜血来。
一阵苦笑后,杨佑安感叹,老前辈教的方法管用是管用,但是后劲儿有点儿大啊。
在去杜府闹腾之前,杨佑安就求着谢阳教他一些绝招,虽然说以他现在的本事,对付江湖底层的贩夫走卒绰绰有余,但肯定不能让倪逸和那些见多识广的精锐叹服。
好说歹说,谢阳才勉强教授给他一些气法心诀,又以掌中真气通了他的经脉。
这一心诀是谢阳那年在钱塘江观潮的时候,从一位钓鱼老者手中学来的。
那日正好是八月十五,钱塘潮涌最大的时候,潮水如闷雷卷过,喷珠溅玉,势如万马奔腾。
这位老者就坐在岸边,甩着手中的木制鱼竿悠然钓鱼,滔天大朝涌至他身边时竟作绕行,足见此人气蕴之深厚。
谢阳当年也似杨佑安一般没皮没脸,待潮水退散后就满脸堆笑地向前求师,被那老者呼来喝去欺负了好一阵子才得到了这么个心诀。
在听闻杨佑安准备闹一闹杜府的时候,谢阳略作思量,并没有传授他什么花里胡哨的剑法,而是教会了他这一看似诡异实则颇有用处的内功心法。
常言道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而且很多时候,逆流而上是要付出代价的。
由于时间紧迫,杨佑安没有功夫去细细钻研这套心法,谢阳不得不强行打通了他的经脉,逼迫其运转,一时吃不消是肯定的,只能靠杨佑安日后慢慢参悟吸纳,能得其中多少真髓,就要看他自己了。
夜色中,杨佑安靠着老树疲惫地坐下,血腥之气阵阵上涌,鲜血一口一口地吐出。
纤离马极通人性,即便自己的口中也满是血沫,但还是在喷了个响鼻后向杨佑安靠过去,轻柔舔了舔他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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