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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走并不现实,只能退而求其次。
隗龙母子,如今就是她在这世上所剩的最后亲人了。
她知道他们一定在挂念自己,就像自己时常挂念他们一样。
她想让隗龙知道她如今已平安抵达了丘阳,过的很好。
她也想知道他们的近况。
阿玄便寻舍人,说了自己的请求,请他转告茅公。
舍人此前曾得过茅公的吩咐,若这女子有事,便去王宫转告。
当日将消息传了过去。
过了几天,舍人笑容满面地来找阿玄,说恰有一批辎重不日发往天水,可为她带信过去。
阿玄大喜。
隗龙从前曾随阿玄习字,陆续也识了不少的字。
阿玄便写了一封告平安书,又想着那边冬日严寒,隗嫫若无冬衣御寒,怕熬不过去这个冬天,便想为她捎带一件寒衣。
她在传舍里饭食无忧,却身无分文。
唯一值钱的东西,就是那面她曾用以贿赂坐车的玉珏了。
阿玄拿了出来,翻看了片刻。
她想起前几日外出时,在城西曾见到过商队的影子。
商队来自各国,南货北易,说不定能收了这块玉珏。
……
丘阳作穆国国都,至今已逾百年,人口繁衍,如今达数十万之众,街道喧闹,西市因汇聚各国商人,更是熙熙攘攘。
阿玄一路过去,站在角落里观察了片刻,朝一支操齐人口音的商队走去。
齐国商业繁荣,天下丝绸珠贝,十之七八都经由齐人之手流通,商人见多识广,或许有看中的,愿意收了这块玉珏。
阿玄寻到那支商队的头领,取出玉珏,递了上去。
头领接过,就着日头照了几下,道:“我不诓你,你这玉珏,倘若成对,价值贵重。
如今只得一只,未免失双,我收了也无大用处……”
这东西,阿玄留着不过只是废物,若换成钱,也算是尽了其用,道:“我知你所言不差。
只是你当也是识货之人,这玉质地绝美,也算罕物,何况我不出高价,你收了去,怎就不能盈利?”
那齐人踌躇了下,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一个正与人说话的白衣男子,叫阿玄稍候,走了过去,恭敬地道:“主人,有一女子欲出这枚玉珏,质地上好,可惜不能成对,收不收?”
齐翚视线掠过玉珏,起先并不怎么在意,忽然目光定住,取过玉珏,拿在手上翻来覆去看了片刻,终于想了起来。
他此次临出齐都之前,齐侯曾传他入宫,向他展示来自周王的一封朝书,因他走南行北,见多天下宝物,询问他从前是否见到过朝书中所绘的那面玉珏,知他未曾入眼过,又叮嘱了一声,说日后若是见到,便来禀告,因那持珏之人,极有可能便是周室王姬。
周王虽威信渐堕,但还是天下共主,九鼎之尊,地位摆在那里,诸侯能从竞求者中娶到王姬,依旧是件脸面贴金的事。
当时齐翚漫口应了,却并未上心,渐渐也忘记了此事,片刻前刚看到那面玉珏,只觉眼熟,接过仔细察看,才终于想了起来,应该就是那日在周王朝书中所见过的那面玉珏。
玉面上的龙凤雕纹精致异常,形状独特,以他眼力,绝不至于看错。
齐翚心里微微波动,立刻问道:“人呢?”
头领指着阿玄:“便是她了。”
齐翚看了眼阿玄,朝她快步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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