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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昌大怒,亮出腰刀,渔夫冷哼一声,摇船往襄阳而去。
行走二日,二人不耐,商量道:“荆州距建康千里之遥,这渔船日行数十里,何日可到?”
渔夫道:“若换得马匹,日行五百里,三五日即到,你们二人打劫我的渔船,霸占我的柴米,如今倒想明白了?”
陈昌听后,怒叱道:“我等一时落难,不得已才做些不合之事,等见了襄王,百倍奉还就是了,岂可与盗贼并论?”
王生见两日下来,此人摇橹打火,不慌不忙,亦不见汗出,又听此言谈,倒似林泉隐士,绝非乡里之辈。
遂抱拳道:“老兄莫怪,确有紧急军务,需要上报襄王,人云:事急从权,诚望海涵。”
渔夫道:“你这酸儒,跟那个臭老鳖一个口气,这不是科举,也不是庙堂,省下清谈雅古的那些酸臭,说点我们乡里人能听得懂的话来。”
王生语塞,又抱拳道:“老哥。
。
。”
渔夫打断,道:“喊我叔叔,我比你爹小不得几岁,谁是你哥?”
陈昌大怒:“那我才十七岁,是不是得叫你一声爷爷?”
渔夫停下桨,笑眯眯的道:“乖孙,这句爷爷好听。”
然后打开船板,里面赫然两锭大银,回首道:“乖孙,爷爷给你的见面礼,拿走,买两匹马趁趁脚,好走路。”
陈昌义愤填膺,强压怒火道:“我若拿走了,反而真成了打家劫舍的盗贼了,我借你银锭一用,可以立下字据,克期归还,但你若是再胡说八道,我的刀可不认人。”
言毕把刀半拉出鞘,威势逼人。
渔夫笑道:“乖孙,火气别这么大,刀是好刀,但从拔刀的手法看,你武艺一般,奉劝你别轻易亮刀,免得别人忍不住想杀了你。”
陈昌大怒:“看我剁下你的舌头,免得日后羞辱人。”
渔夫道:“别急,小船太小,万一翻了船,这位先生手无缚鸡之力,恐怕要葬身鱼腹了。
找个宽阔处,我跟你赌一番,这两锭大银就是赌注。”
陈昌道:“如此甚好。
免得我借你金银,还欠你人情。”
渔夫把桨点了几下,那小船径向岸边驶去,系了舟,陈昌跳上岸,道:“可以赌了吗?且说赌什么?我自小生活在漓江岸畔,比水性我可不怕你。”
陈昌心里暗想,对上这名渔夫,除了水性,估计没有比自己更强的了,所以心虚之下,先把自己害怕的说了出来。
那渔夫却道:“你是将军,我是渔夫,比水性,我可不欺负了你?我们比武斗如何?赢了,银锭你拿走;输了,你是我乖孙,跪地喊我爷爷,生死无尤,这位先生就做个见证。”
陈昌气塞胸腑,拔刀出鞘,恨不得把渔夫砍成两段,渔夫却道:“且慢。”
陈昌说:“我的刀下,也砍过几百强人,你要认输,且也来得及,愿赌服输,把大银给我,我却不欠你的。”
渔夫说:“谁说我认输?既然是武斗,你拿着刀,却不让我拿兵器?”
王生说:“老丈寻找件趁手的兵器,也显得公道。”
陈昌心生好奇,不觉问道:“你用啥兵器?”
渔夫道:“剑。”
“剑?”
陈昌忽然大笑:“老人家,剑是百兵之君,最难驾驭,可不比你操桨划船来的容易。”
渔夫不理睬他,把船桨横绰,有个暗机,轻轻一掰,那支桨便取了下来。
再一拔,一只宽硕的铁剑出鞘——原来,宽大的木桨是个剑鞘,更可笑的是那把剑,锈迹斑斑,宽若斗笠,不见剑锋,倒似块条铁。
王生说道:“这也叫剑?”
陈昌面露愕然,叹气道:“确实是剑,我曾入滇缉盗,古滇国之南蛮,骑象执剑,其剑阔二尺有余,比此还要宽阔几分。”
渔夫跃上岸,呵呵笑道:“乖孙,我若是出得一剑,也算我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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