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澈王大军驻扎于幽州城北,卿尘等人过幽州城不停,直奔军营。
营中将士同凌王部将一向相熟,留守副将闻报出迎,却见玄甲军中多了个白衣轻裘、眉清目秀的人物。
凌王妃随军之事知道的人并不多,那领先的左副将柴项对卫长征打了个询问的眼色。
卫长征俯身说了句,柴项神情一震,看向卿尘,卿尘在马上对他颔首微笑。
柴项知晓分寸,亦不多礼,即刻安排驻军扎营。
方安置停当,便有侍卫来报凌王、澈王已领兵回军。
卿尘远远见夜天凌同十一并骑回来,身后将士井然有序,略带着些气血昂扬兴致勃然,显然是得胜而归。
十一一身戎装轻甲,外披绛紫战袍,身形挺拔,英气潇洒,待到近前,打量着卿尘笑道:“哪里来的俏公子,怎么我都不认识?”
卿尘数月未见他,心中着实挂念,抬头含笑相望,闻言潇洒作揖:“见过澈王殿下。”
十一扬眉长笑:“大战归来有美相迎,人生快哉!”
卿尘刚要反驳,目光一转落在他左臂上。
长风翻飞处带起战袍,下面的甲胄之上竟有血迹,她眉梢弧度尚未扬起便蹙拢:“受伤了吗?”
“没事。”
十一轻描淡写道,“不过一时疏忽,那虞呈倒聪明,竟让他走脱了。”
夜天凌对十一道:“去让卿尘替你看看,这里有我。”
十一点头:“四哥来了我便轻松了。”
笑着下马入帐,将军中事务尽数丢给了夜天凌。
卿尘命人将帐中火盆添旺,小心地帮十一解了战袍,一见之下便皱眉:“再深几分便见骨了,流了这么多血,你定是伤着以后还逞强。”
十一未受伤的手撑在军案上,闭目养了养神,睁开眼睛依旧是明朗带笑:“身为主帅,便是这条臂膀废了也不能露怯。”
卿尘边替他重新清理伤口,边轻声埋怨:“你是皇子之尊,何必这么拼命?”
十一道:“军中一视同仁,只有将士兄弟没有什么皇子王爷。”
“倒不愧自小便跟着四哥,说话口气都一样。”
卿尘无奈。
淡淡清凉将伤口火辣辣的疼驱退几分,药汁的清香盈于身边,十一笑说:“还是你这伤药灵。”
“走前不是给你带了吗?”
“赏给受伤的将士了。”
十一随意道。
卿尘知道他便是这般性子,也没办法,取来绷带敷药包扎,突然看到他肩头一道淡淡的伤痕,随口道:“这是以前的旧伤。”
十一侧头看去:“也是你上的药,不过那时候可没现在这么温柔。”
卿尘不怀好意地将绷带一紧,十一“哎哟”
一声,满脸苦笑:“古人诚不欺我,得罪什么人也不能得罪女人!”
卿尘挑着眉道:“不怕受伤就别喊疼,澈王殿下现在会生灶火了?”
十一抚着伤口,目光往她身上一带,突然露出饶有兴趣的神情,他抬起胳膊活动一下,寻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案前:“我不会生灶火,却总比有人不仅不会生火烧饭,还不知家里有什么没什么,进屋被自制的蛇酒吓着,出门找不到回路,甚至家住什么山,在哪一州哪一郡也不清楚,要好得多。”
他长长说了一通,卿尘微怔,眸底轻波,淡淡半垂眼帘,薄露笑意。
原来有这么多破绽,看十一平日随意率性,其实事事都逃不过他敏锐的眼睛,清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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