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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们说什么也不准将画再挂在前厅,殿下又爱这画,无奈只好挪到此处。
这说起来,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闲玉湖的荷花年年开得好,倒也少再那么热闹过。”
卿尘将诗再念,莞尔一笑,道:“原来这是凌王的字,我还以为这个‘凌’字是题诗人的名字呢。”
靳妃道:“你有所不知,当今夜氏皇族,凌王排行第四,行‘天’字辈,单名一个‘凌’字。”
卿尘眼中波光一扬,“夜天凌”
三个字险些脱口而出,只觉心跳陡快,不由抬手抚上胸口。
靳妃见状问道:“可是还觉得不舒服?快让人看看。”
此时恰好翡儿也请了医侍过来,上前对靳妃行了礼,便请卿尘坐了诊脉。
卿尘此时已觉恢复了许多,那医侍替她细细把脉,取来纸笔开下药方。
翡儿复又端来一盏汤药,却是之前便已熬制好的。
靳妃看卿尘喝了药,复又接了药方看过,柔声吩咐道:“翡儿,你遣人跟去配药,别马虎了。”
“是。”
翡儿答应着带了医侍出去,方走几步,外面传来问安的声音,似是有人低声问了句什么,便听那医侍回道:“那位姑娘心脉血弱,亏损不足,近日怕是受了些颠簸劳累,更兼心气郁结,所以才昏睡了这么久。
不过她现下已然醒了,之后按臣的方子服药调理,过几日便无大碍了。”
一个温玉般的声音道:“知道了,你将药仔细配好,明日再来。”
随着说话脚步愈近,靳妃起身迎了过去:“殿下回来了。”
庭风温暖,带过廊前几朵花叶,夜天湛越帘而入,唇边一抹淡淡微笑,倜傥风雅令人心旷神怡。
许是阳光太耀眼,刺得卿尘微微侧首,恰好避开他看来的目光。
“可好些了?”
夜天湛温和的声音叫人心中一滞,卿尘退了一步,低头施礼,“多谢殿下搭救之恩。”
夜天湛道:“举手之劳,何必言谢?何况‘天子脚下,皇城之中,有人目无王法,为非作歹’,我这‘上承天恩,下拥黎民’的皇子,怎也不能袖手旁观吧。”
他语中略带笑谑,却并不叫人觉得局促,适然如话闲常。
卿尘不想他竟将自己在船上的话原本说来,只好道:“此事于殿下是举手之劳,于我们这些女子却是大恩,该谢还是要谢。”
她抬头,却发现靳妃不知何时已带着侍女离开,屋中只剩了他们两人。
夜天湛道:“这案子我既管了,长门帮和天舞醉坊的人就一个也走不了,如今已大多羁押在狱,过几日等你精神好些,便带你去指认一下,问一问案情,届时也好为证。”
卿尘道:“我已经没事了,若要指认他们定案,现在就去吧。”
夜天湛道:“你身子刚刚好些,也不急在这一时。”
卿尘低头,微微抿唇,心中惦记这案子,亦担心碧瑶她们的处境,但一时也找不到太好的借口坚持。
不料却听身边一声轻笑,夜天湛站起身来:“也罢,且先带你去看看天都景致,走吧。”
卿尘诧异抬头,他转身对她一笑,拂帘而出。
王府侍卫得了吩咐,早已备好马匹,骏马矫健,金辔玉鞍,显然都是精挑细选过的良驹。
夜天湛行至门前,忽又停步,回头看了看卿尘,传来侍卫道:“今日风大,便备车吧。”
卿尘亦停下脚步,却道:“没事,我可以骑马。”
夜天湛扭头微微一笑,道:“也罢,天都中纵马赏景最是惬意,既如此,便让他们换匹小巧些的马来。”
他谈笑之间总是体贴细心,无论对任何人都是这般优雅从容。
卿尘上前抚摸马身,想起少年时候父亲总是喜欢带自己去马场骑马,从小把自己像个男孩子一样教养,令她性格中多了几分果决独立。
可惜母亲去世得早,自从几年前父亲再婚,同后母移居国外之后,她便真正离开了孩子的角色,很少能有机会陪父亲喝茶、钓鱼,骑马散心了。
不知道父亲现在可好,是否正在替她担心,此时此日,此身无亲无靠,以后也不会随处都有人特意为你换马备车,照顾周到,唯有适应现实,才能保护自己。
卿尘轻轻抬眸,道:“不必了。”
言罢伸手握住缰绳,踩上脚蹬,手扶马鞍微微用力,翻身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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