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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皮憋着差不多十几年的委屈,像泄了闸的哄水,奔涌凶猛,难掩愤怒,嚎啕大哭,哭他可怜的娘生死不明,哭他可怜的爷爷养儿不孝,更是哭他自己从此再无亲人。
葬完爷爷,陈皮就大病一场,多亏邻居帮忙,听说那天陈皮爹一直跟在送葬队伍的后面,直到下葬圈坟祭拜完毕才离去。
病好以后,陈皮守了爷爷的头七后便告别了乡邻。
(4)
十五年后,陈皮在一座大厦写字楼里已是冰市鸿峰药材有限责任公司的一位执行总经理皆董事。
当然,此时的他叫陈树,而不是陈皮。
电话是从医院打过来的。
陈树挂了电话简单给秘书交待了一下,开车直奔医院。
到了医院,主治医生告诉他大约10点多的时候过来查房,发现床上早已没人,药瓶里还剩一半的水就被拔掉了。
陈树拿出电话拨通莫荳的电话,可是话筒传来了一句“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候再拨”
之后就只剩下“嘀嘀”
声,接连打了几个都是这样。
陈树突然感觉心特别慌,似乎一下子被掏空。
他发了一条“莫荳,你最好给我乖乖回来”
的微信,又嘱咐医生一定要照看好刘思涵,然后匆忙返回公司。
陈树知道董事会里有相当一部分人不服他,所以他接下来也要做些成绩出来以堵住他们那泱泱之口。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陈树几乎吃住在公司。
股东的不信任,副董事的从中作梗,都是他前进的阻碍。
他不能输,一夜之间生活把他推向了浪尖,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拍死在岸边,他别无选择。
莫荳一直都没消息,他已经派出去几波人寻找,缺毫无结果。
刘思涵还是老样子,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世界已跟她无关。
“老板,这是芬兰耶迩的合作书”
“总经理,这是新西兰那边的报表”
“总经理,这是”
……坐在宽大老板桌后的陈树看着递过来的一份份一张张合同书和报表,嘴角微微上扬。
三年了,他终于成功地打造出属于他理想中的商业帝国。
如今的华海集团业务已经拓展的世界各地,再也没人敢质疑他的能力和眼界。
在商场他是才俊,这么多年来身边只出现个莫荳这一有名有姓的姑娘。
陈树某某想到这件事,便百思不得其解。
都三年了,那个死丫头到底哪去了?
陈树无数次地梦见,莫荳离她不是很远,每次梦里刚要要把她拢住,她又飘然而去。
她总在前面前方一丈之远。
莫荳上完摄影课,便去食堂吃完,吃完饭回到办公楼拿上包包和教材,就回了屋。
莫荳走至窗前,看向远处的云雾缭绕,群山若隐若现,美若仙境。
三年了,自从那日从医院逃离,机缘凑巧学校刚好有一个山区支教名额是西藏的,没人想去还怕有高反,她自告奋勇来了。
她懂陈树内心的纠结,她更相信陈树一定会照看好妈妈的,她和他都需要时间,所以她选择了远赴西藏支教。
凉山彝族自治区火窝学生
三年时间一晃而过,她的支教期限已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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