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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童,你可记得,当初你就是在这拉二胡,朕就在那山下听。”
朱翊钧说。
“让陛下听了那么多二胡,也是委屈陛下了。”
王容与笑说。
“听惯丝弦靡靡之音,二胡辽阔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朱翊钧来了兴致。
“梓童没有带二胡上来?不如让人去取。”
“陛下,二胡是没带,但是别的乐器带了,陛下不嫌弃,我给陛下吹一首牧童小调。”
朱翊钧看着她笑道,“梓童今日给朕准备的惊喜这么多,朕竟然有些惶恐。”
王容与站在亭边,无忧送上笛子,是一把简单的湘妃竹竹笛,通体温润,有湘妃竹特有的泪斑花纹,末尾似刻有字,又吊以长长的绿色丝绦。
王容与打横吹笛,笛声悠扬而出,在这秋日的皇城,笛声丝丝,勾勒出姑苏城外踏青的小牧童,他无忧无虑,步伐轻快,一时扑着蝶,一时咬着草茎卧在牛背上。
春风有绿江南岸,真是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时节。
笛声婉转又颤,仿佛告别了牧童,随着春风来到水边,来到山间,朱翊钧仔细辨听,竟然是用渔樵问答的琴曲改编的笛音,又想到刚才一路来两人赤诚说的话,不由出神。
便是笛音停了,也久久不能回神。
“让陛下见笑了。”
王容与说。
“梓童如此造诣,教坊司的人岂不是每天都在班门弄斧。”
朱翊钧说。
“我这只是自己吹着好玩,不比教坊司,是吃饭的家伙。”
王容与说。
“那些都流于匠气,梓童清新脱俗。”
朱翊钧说。
“因为不用为生活所苦才能清新脱俗啊。”
王容与笑道。
朱翊钧拿过王容与的笛子近看,看得出是经年的旧东西,也看的出被好好的爱护着使用,朱翊钧摩挲着笛子末尾刻的字,果不其然,容与二字。
王容与解释说,“这是我大哥亲手给我做的笛子。”
“很多年了。”
王容与说。
“是我们举家迁往京城的路上,大哥经过制笛很有名的地方,想到我以后也许会学吹笛子,就学着给我做了一把,那时候我才三岁,收了很多年才吹响它。
为了它才学的笛。”
朱翊钧看着王容与,“梓童果然是重情之人。”
“因为有人以重情待我。”
王容与说。
“今日准备的惊喜全部完毕。”
王容与笑说,“陛下待我好,我才给陛下准备惊喜。”
所以不要有什么负担,人生在世,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自然不能相欠,钱不能欠,情也不能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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