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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惟云疑惑看来,百万之资,即便是国库征调也要大费周折。
卿尘却只是淡笑,不再多言。
离开天都之前她已将莲妃所赠的紫晶串珠交与莫不平,着冥衣楼暗备军资粮草以防战中不测,更要以此善后蜀中。
“何不相信殿下?”
她扬眉举步,“走,陪我去江边看看,这功在千古的水利工程只听你在信中频频提起,既然来了,我倒真想好好见识一番。”
斯惟云自愣愕中回过神来,即刻命馆内侍从备马。
一路指点交谈,卿尘同斯惟云到了江岸之前。
定峤岭山高险峻,如一把锐利的长剑直插云际,拦截大江。
山风江水料峭而来,扑面冰寒,几乎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卿尘扶着风帽策马缓行,岭前北渠并不甚广,只约有一人之深,十余步宽,较迂曲小冲积平原而过的南渠而言,只能容三分江水。
然就是这三分江水,尽可将良田化作泽国,房屋毁为废墟。
临川涉水,有不少征夫正在凿山穿渠,艰辛抬挑。
自古以来,庶民所知政情不过寥寥,生死变迁无不是掌于当政者手中。
这江畔近百万民众,不过是靠劳力养家糊口,期求丰年盛世,安度生活,又有几人知道家园将毁,甚至性命堪忧?
在位者玩弄权术覆雨翻云,纵然有幸身为施政一方,心中也无法不生感慨。
若无坚硬如山的心志,所谓天下,不过只是苦累折磨罢了,不苦自己,则毁苍生。
斯惟云随卿尘并骑而行,见她仍往深处走去,出言阻止道:“王妃,前面开山凿岭甚为危险,莫要再行了。”
卿尘微勒马缰,举目遥看,耳边已能听到叮当不绝的斧凿之声,她看了会儿,突然问道:“这开山凿渠用的是什么法子?”
斯惟云道:“此乃蜀中古法,在山岩之上架柴灼烧使之炙热,而后取冷水或醋猛浇其上,则岩石淬裂,再以铁凿开剥。
如此逐层烧凿,周而复始,则贯通山岭。”
“那岂不是很慢?”
卿尘诧异抬头。
“但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斯惟云道,“这已是最省时省力的法子了。”
“为何不以炸药开山?”
卿尘再问。
斯惟云一愣:“用什么?”
卿尘恍然,火药在此时应该并没广为应用,心中电念飞转,催马道:“走,我们回去!”
扬鞭转回行馆。
斯惟云路上相询,都被卿尘抬手阻止,只对他道:“快些去把冥执叫来,我有事问他。”
不过一会儿,冥执同斯惟云来到别馆,见卿尘正在案前翻书查找。
“王妃!”
卿尘抬头,对他们一笑,问道:“冥执,江湖上可有火雷弹之类的东西?”
冥执道:“有,王妃要做什么?”
“你可会制作?”
“虽不精通,略知一二。”
卿尘在纸上抄了些什么,她记得火药乃是古时道士炼丹求仙时无意发现的,果然在这种书上查到了蛛丝马迹。
她将笺纸拿给斯惟云:“书中自有千般计,惟云,看我设法保你一个完好无损的封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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