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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芝伸指在伤口上用力一弹,徐仲九闷哼道,“痛快点,别零碎折磨人!
爷爷怕了就跟你姓!”
话虽这么说,他身子后仰,离床板也就半尺。
“好腰力。”
明芝赞。
徐仲九本想跟她说两句顽笑话,但看她若有所思,便又把话吞了回去。
三年后重见的明芝跟过去很不同,不知为什么他竟有些怕她。
他暗暗叹了口气,心知上次把她得罪大了,而这回不痛不快的没说实话,最后才把季家的处境抛出来诱她去南京,恐怕又是一个错。
“你是什么职位了?”
明芝低声问,徐仲九犹豫了一下,低声说出一个职位名。
明芝点点头,“好。”
她目光落到他伤口上,“一将功成哪!”
灯光昏暗,又兼摇摇晃晃的,徐仲九简直摸不清她的心思了。
他疑惑起来,按理明芝对他应该还怀着感情,可看样子又有点不像,但凡有心,这时候得照顾照顾他这个伤员吧。
难道是顾国桓日久守着了,还是真和宝生那小子有瓜葛,或者……沈凤书?
越是胡思乱想,徐仲九越是稳得住,他叹了口气,“等打完这场仗,我申请个文职,我们好好过日子。
弄个大院子,生两个孩子,养花种草。”
明芝笑了笑,没有接话。
她不懂形势,但外国报纸看得多了,如今自家这边被打得稀里哗啦,连求饶的资格都没有,等英美干涉?一来人家为什么要帮,二来如果真有用的话,刚才徐仲九就不会挨打了,他俩上船可是过了明路的。
“在想什么?”
徐仲九柔声问。
她摇了摇头,“我们可是在一条船上了。”
***
虽则日本兵没有再来骚扰,但两人不敢大意,随便啃了点干粮和衣而睡。
明芝还好,她怕耽于安乐,常常出门亲自押货,这点苦不算什么。
徐仲九却是难熬,一会记起德大西菜社的炸猪排,一时又仿佛听到乐声飘散。
好不容易睡着,翻身碰到伤口,他痛得醒过来,只觉舱房清冷,长夜无边。
徐仲九把行动计划在脑海中又过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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