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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城往安徽方向的路颠簸不平,黄泥糊在车轮上,每前进一步发动机都发出沉重的喘息。
卡车摇摇晃晃,坐在上面的人也跟着东倒西歪,心肝肠肺样样不得安宁。
路的两边遍布绿色,油菜花高高挑出,但因为缺乏打理,东一丛西一丛。
也有桃花,灼灼地开在河岸边,天地间多出数分亮色。
田里衰老的农妇淡漠地注视着车队的远去,弯下腰继续刚才的劳作。
打破这片平静的是拦路杀出的吉普,为首的扬手朝天打了一梭子,啪啪啪跟过年炸开了鞭炮似的。
小青年卡车司机,差不多整个人站起来才在紧急中刹住车,车头几乎碰上吉普的车身,只差一张纸的距离。
吉普车群很有心机地前后左右围住卡车,人手一把汤普森,为首者是个大嗓门,“留下车,放你们走。”
押车的互相交换眼神,识相地跳下车,缓缓退向田野。
他们是练家子,但血肉之躯不是枪子儿的对手。
不用吩咐,从吉普下来两个人,麻利地去揭卡车后厢的防雨罩。
押车的人见状跑得更快了,在田野间像兔子一样乱蹿。
吉普车上为首的隐隐约约感觉到危险,大吼一声,“别动!”
然而晚了。
庞大的火球冲天而起,轮胎玻璃飞得到处都是。
三辆卡车炸了两车,还剩一辆孤零零在后面。
拦路者多多少少都受了伤,两个去察看卡车的首当其冲,跟着卡车一起成了碎块。
该撤,但又有人不死心,用目光向为首者请示。
为首者点头,他们小心翼翼靠近,拔刀□□雨篷的缝隙破开箱子。
这一车没问题,是他们正在等的东西。
一下子全围了上去,有的跳上车,有的在下面接,蚂蚁搬家般开始传递箱子。
那帮押运的早逃得老远,眼看一切太平,有这一车货收获也不小,所有人渐渐放松警惕,开始嘻嘻哈哈把刚才的事当笑话来讲,“赵老三趴得那个叫快,刚说查这车,他闹着要走。
冲他这个熊样,回头钱可得少拿一份。”
“胡扯蛋,我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你不怕?刚才差点尿裤子的……”
话语凝结在枪响的瞬间。
一个苗条的身影从箱子后站起来,左右连发。
眼前的人接连倒下,在汤普森嗖嗖的枪火中她一撑一跃间下了车,一边走一边还手,迎着为首者而去。
而这个时候,宝生聚拢刚才散开的人,不声不响回来了。
一边全体受了伤,一边刚才跑了跑,活动开筋骨,体力正在峰顶。
一轮混战,一小时后胜负已分。
宝生热腾腾的,脱得只剩贴身的白褂,露出两条肌肉结实的膀子,忙得热火朝天。
手下把俘虏一个个绑起来,吊挂在卡车边上,他就地取材,用绳子做活套充当审问的工具。
等俘虏双眼翻白,舌头快吐出来的时候,宝生松开手喝道,“说,谁叫你们来的?”
这帮毛贼连抢了两次货,明芝二话不说,按原价赔给货主,把宝生心疼得不行。
“毛贼”
大口喘气,却没有要招的意思。
宝生懒得跟他废话,手里使劲,空气里一股臭味。
被审的人大小便失禁,吐出舌头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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