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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进门口处关恒早就备好了马车,黑漆平顶的马车里铺了一层厚厚的褥子,又放了两个秋香色的软垫,璧容半躺在软褥上拉开中间的一块隔板,露出了一扇正方形的雕花木窗,正好可以看见外面的风景。
马车约么行了约么两个时辰,才缓缓地停下来。
“醒醒,我们到了。”
沈君佑拍拍睡得迷糊的璧容,从小桌上拿了一杯温度适宜的热茶给她,两人又在马车里坐了一会儿才出去。
万物复苏,农耕在即,门口拜佛烧香的香客一片片多的数不胜数,有的夫妻接班,有的则是一家老小,好不热闹。
珠海寺周围两侧高山对峙,怪石嶙峋,据说是过了“十八盘道”
,越了“南开石门”
,才进得山门,风景自不必说。
“这附近有一汪叫作“龙池”
的清泉,颇为有名,据说天旱不涸,雨涝不溢,水质清纯,口感甜润。”
沈君佑说道,“现在先陪你进去拜佛烧香,等一会我们再好好逛逛。”
“好。”
漫步在如此秀丽的锦绣山河下,璧容心情尤其的好,挽着沈君佑的手臂,两人一起进了寺。
有钱人家和普通老百姓进寺院拜佛的差别就是,刚一迈进大雄宝殿,就有穿着灰色僧袍的小和尚递来了香烛。
璧容的前面正有一个穿着大红遍地金对襟褙子、珠环翠绕的年轻贵妇站在大雄宝殿的正中央合着掌口中念念有词,一旁的婆子接过她手中的香插到了前面香炉里。
璧容虽不是佛家的信徒,可也懂得心诚则灵这句话,故而不似那妇人一般,亲自走到拜垫前面磕了几个头,烧了三根香。
随后又去了供奉观音的殿堂,里面有不少前来求子的妇人,璧容仍旧磕了头,烧了香,沈君佑自是不信这些,站在一旁看着她虔诚的叩拜,不由得便想起她自那日起的惴惴不安。
在观音堂添了一百两的香火钱后,便跟着知客僧去了一处种满了梨花的清静院子里用斋饭。
沈君佑介绍道:“这儿的斋饭很不错,今个儿是二月二,我还特地要了两碗素斋面,一会儿尝尝。”
不一会儿,小僧侣就端了斋饭过来,甜白瓷的阔口大碗里满满装着两大碗面,面擀的如龙须一般的细,浇上了素浇头,又配了几样爽口素菜,看了不禁胃口大开。
两人正吃着,突然听到旁边院子里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声,而后又有一声男子愠怒的低吼伴随着茶杯重重地砸在地上。
“怎么吵架吵到寺院里来了。”
璧容蹙着眉头说道。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穿红色褙子的妇人跌跌撞撞地跑进了他们的院子里,璧容抬头一看,竟是刚才在大雄宝殿上的那个年轻贵妇。
巴掌大的一张小脸上淌着两行泪珠子,在往上瞧,远黛般的两道眉毛,长长的细眼,因为咧着嘴角而露出两个小小的梨涡,璧容不禁有些晃神,怎么会是她?
那女子此时也晃过神来,见自己闯进了别人的院子忙拿手擦擦眼泪,想要开口道歉,可抬起头看见璧容的那一瞬间,她也呆了。
“你是,你是…庄姐姐?”
那女子不敢置信地开口问道。
“你是,满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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