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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现在的身份可不就是一个寡妇吗,而崇节坊里全都是寡妇……
这黄家不会是把她送进崇节坊了吧?
可是她还没有拜堂,丈夫就死了,理应不算是黄家的媳妇啊,应该被送回娘家才是,莫不是……
她呵的冷笑了一声,自己现在给家里添了一比丰厚的聘礼和一个“贞女”
的名号,想必她那贪财的堂婶做梦都能笑出声来了吧。
“哟,你醒了。”
大门口走来一个穿着深紫色对襟袄裙,体态臃肿的中年妇人。
“您是?”
璧容并不认得来人,应该说这里面的每一个人她都不认识。
“呵,我是崇节坊的当家,大伙儿都叫我三娘,你也叫我三娘吧。”
冯三娘笑呵呵地看着璧容,看的她心里有点发毛。
规规矩矩的喊了声三娘。
“三娘,我,我怎么会到这来的,我这一起来脑子就昏的很,什么都想不起来。”
璧容晓得眼前这人肯定知道事情的来回究竟,心想着自己就是进了这个活坟墓也得问个清楚。
“忘了呀,你婆婆给你送来哒。
你婆婆,镇东黄家,你昨个不是嫁过去了吗,记得吗?”
冯三娘见她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哎,你也是命苦的,前脚刚进门,后脚男人就咽气了,你婆婆想把你送回家,毕竟没拜堂,可你娘家说了你们庄家是仁义世家,姑娘既然进了人家的门,就生人家的人死是人家的鬼,你婆婆没辙,就把你送这来了。”
璧容心里冷哼了一声,她怎么记得自己连黄家的院门还没进呢,轿子就给拦下了!
算了,已经到了如此境地,说什么都晚了八寸了,她这一辈子已然没了指望,既然她们这么想让她做个贞女节妇,便随了她们的愿就是了。
“事情都清楚了吧,那就跟我走吧,上西堂去,大伙都在那呢,就差你了。”
“嗳。”
璧容应了一声,虽然不知道那西堂是干什么的,也不知道她说的大伙都是谁,不过她还是老老实实地跟着冯三娘走了。
还没进门,璧容就听见了屋里呜呜咽咽的低泣声,屋里站着的七八个人,都是一些个瘦弱的穿着白色孝服的女人,有几个也就比自己大上一点。
“哭什么哭,凭的添堵!
都给我站好了!”
冯三娘一进门就开始对着屋里的人狠狠大骂,几个正哭的梨花带泪的姑娘吓得直打了个哆嗦,和其他人一起低着头颤颤巍巍地站到一块,璧容也跟着站到了后面。
“你们既然进了咱们崇节坊,那就是准备一辈子待在这守节的节妇,这贞洁可是女人一辈子比命还重要的东西,是丝毫也不能打马虎眼的,要是让我知道你们哪个人守不住了,做出败坏崇节坊名声的事情,一律交由官府浸猪笼!
都听明白了吗!”
冯三娘严厉地说着这一套不知说了多少遍的话,几个年轻的姑娘一听见浸猪笼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连哭都没了声音。
璧容想着这些人里怕是没多少人是自愿进来的,怕也都是如她这般被夫家送进来的,这寡妇守寡容易,可这样困在一个院子里一辈子,会有多少人愿意呢。
“听明白了。”
众人诺诺地齐声应道。
“既然明白了,以后就要老老实实的遵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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