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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所有花娘的常识,可这女子不光之前不管不顾,见到撞了薛野,也没有停下的打算。
更离奇的是,她竟然连让薛野帮着遮掩的功夫都没有,只是稳了稳身形要接着往前跑。
那女子妆容精致,头面贵重,身上的衣裳也是上好的料子做的,一看便知道是有点身段的花娘。
又不是刚刚被卖进楼里的姑娘,照理不该这么不懂规矩。
可何事能让她惊慌至此呢?
薛野盯着那女子的面容看半天,总算有记忆慢慢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他叫出了那名女子的名字:“东珠,你跑什么?”
东珠是楼里的头牌,一晚上的流水能养活一个五口之家一月的花销。
她平日里虽然装得端秀大方,私底下却眼高于顶,爱用鼻孔看人,很少瞧见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东珠却不理会薛野,只一个劲地要往楼梯口跑。
薛野见状皱了皱眉,一把拉住了东珠,阻止她接着乱跑,一方面是想问个清楚,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防止东珠闯祸。
东珠却不领情,她回头看着薛野拉着自己的手,怒道:“放开我!”
几缕散乱的发丝落到了东珠的唇边,她那激动的情状跟疯了没什么差别。
薛野却没有被东珠的样子吓退,他不光没有松手,反而继续问道:“马上都要花魁选举了,你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里?”
花娘对花魁大赛都很上心,毕竟这可是难得的涨身价的机会。
东珠挣脱了两下,但薛野力气实在是大。
东珠见挣脱不了,只能不耐烦地对薛野说了实话:“我找到我娘亲的消息了。”
“你娘亲?”
这么巧吗?
反正话都说了一半了,东珠便也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了,她从衣襟里掏出了一样物什,递给薛野看。
“是啊,你看这个。”
那是一只木头雕成的凤头钗,做工极其一般。
有几处地方明显是刻坏了,虽然后期努力修补过了,但依然能看出做钗的人手生得很。
这样的东西,说白了就是破烂。
东珠房里最次等的珠宝都可以比这根凤头钗强上百倍,但东珠却将这根凤头钗用最上好的丝绸手绢包着,妥帖地放在了自己心口的位置。
“我的侍女说,今早在街上,看见一名妇人带着跟这个一模一样的凤头钗。”
东珠唇边带着笑意,说这话的时候紧张中又夹杂着欢喜,“这是我自小带就带在身上的物件,若我的侍女说的是真的,那名妇人,便有可能是我的娘亲。”
东珠说着,眼神变得坚定,她说:“我要去找她。”
听了东珠的话,薛野忍不住皱眉。
因为东珠完全是头脑一热就往外跑,根本没有任何计划。
薛野反问东珠:“你也说你的侍女是今早看见的,她有没有看清先不论,你如今又不知道那妇人住在哪里,你怎么找?”
但东珠显然是铁了心,她说:“人既然在城中,我一条一条街看,一间一间房找,只要我有耐心,总能找到的。”
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
东珠的眼神凄怆,她的唇角嗫嚅着,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道:“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
“十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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