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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流风凝眉,“你什么意思?”
“小顾先生既然不明白,那我就诲人不倦。
这么说吧,这幅画值八百万,也就是因为加了我这个戳儿,若没有我顾皓然这三个字……嘿嘿,别怪我打击人——你这幅作品一文不值!”
顾皓然捻须道。
“荒唐!
同一副画,一会儿价值连城,一会儿又分文不值,这都是你说了算的吗!”
顾皓然颔首,“不好意思,还真就是我说了算的。”
他站起来,洋洋自得道:“试问当今画坛又有几个是真正懂画儿的?那些出了巨资来收藏你画儿的,无非也就是个投机商人,望日后我的画作能继续升值,令他手里的这个八百万,摇身一变成了一千六百万。
至于这幅画到底画的如何,也就是过得去就成了,没有人会来细细品读你在画中蕴藏的深意,也没人在乎你花了多少心血去构思,又曾如何殚精竭虑、精巧布局……唉,文人的悲哀啊!”
顾流风双手紧紧攥拳,怒意凛然,“文坛风气败坏,便是因为有你这样利欲熏心的斯文败类!
还在这里装模作样!”
“我斯文败类?呵呵!
顾流风,你今年多少岁?也就二十来岁吧!
可你知道我二十来岁的时候,我三十、四十来岁的时候在干什么吗!”
顾皓然声音陡然大起来,一拳头捶在桌上,将自己的那杯参茶都敲得蹦跶了起来,恨恨道:“我四岁学画,十八岁考上中央美院,三十五岁托人引荐才拜在当时书画大家冯默笙门下。
我在师父门下二十载,莫说捉到代笔,就是端茶送水、亲伺汤药又有何稀奇!
当时师兄弟十一人,能让你代笔那是你的福气,代笔多了,还要引起师兄们的嫉妒。
哪像你,受我提携,反倒还忘恩负义!”
“照你这么说,剽窃了我的作品,反倒是看得起我了?我不但不能生气,还要感谢你?”
顾流风不怒反笑。
在他看来,这种行径无异于冯默笙伸出脚丫子让人舔,而这顾皓然竟然还真的舔得津津有味,不但舔得高兴,还生怕舔多了,师兄们嫉妒,还得大家轮流来。
这……这简直匪夷所思!
“你自然要感谢我!”
顾皓然恬不知耻道,“我替师父代笔二十年,他晚年作品几乎全部出自我手,这在画坛也是公开的秘密。
直到师父去世前三年,方允许我以顾皓然的名字落款,此时我已过知天命的年纪。
第一幅卖了五千,我已心满意足。”
他望了顾流风一眼,不以为然道:“而你呢,入画院第一年,乃至第一个月,我便已允许你独自作画,甚至还为你打通渠道,将价格定至上万。
顾流风,你知不知曹思雨为此大动肝火,找我来投诉了多次!”
“你说我的价格是你定的?”
“不然呢?这个圈子便是这样,你若不是名家子弟或者名人之后,就算顾恺之再世也百无一用!”
顾皓然捻着养了多年的白须,嘲讽道:“实话告诉你,你卖出去的那两幅,人家也不过是看在我顾皓然的面子上,买一赠一附带着销了,不然你以为就凭你顾流风三个字能卖出那么大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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