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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城就在前面了。
快发加鞭日夜兼程好几天之后,在一片平沙莽莽后,矗立在荒漠戈壁之间的这座坚固的城池终于现出了它的轮廓。
战乱时分,这座城池囤积了大量的士兵。
一眼望过去,竟让人觉得热热闹闹,毫无危机之感。
魏北悠掀起车帘往外看,几日来不进水米显得蜡黄憔悴的脸上终于微微露出了舒缓的神情。
南桥微一抬手,把水袋递过去。
舟车劳顿,魏北悠也无法再如在京城一般讲究什么,鬓发有些散乱,脸也有些灰蒙。
接过水袋饮了两口,魏北悠暗自思量着,这敦煌城一月前还连发数封密函向京城求救,仿佛催命一般。
如今却有这样宁定祥和的气氛,想必与云镇到来有直接的关系。
沙场上战功赫赫的云镇大将军给了敦煌城里的百姓和士兵希望,危机感也就消散了。
军心融合,斗志高昂。
“小姐,要去见见云老爷吗?”
水桃问道。
魏北悠略一思索,侧头问南桥,“镇东军驻扎在哪里?”
南桥回答:“应是在城外,城里是宋振山的军队。”
宋振山的军队原本在梁州驻扎,专为戍守西疆所成立的军队。
敦煌危急存亡之秋,宋振山的军队自然责无旁贷,敦煌城主将谭俊发出求救信号,宋振山的戍西军第一时间就挥师而至。
但几次对阵下来,西镜强悍的体格和嗜血的内质竟让戍西军招架不住,屡屡后撤,简直不堪一击。
虽然帮不上忙,但谭俊也不能把戍西军赶走,眼巴巴地等着云镇的镇东军过来,结果宋振山却并不愿意挪窝。
到底不是镇东军的地盘儿,宋振山一让就不是地方那么简单。
戍西军原本就是一帮没怎么上过战场的虾脚军,这时候再低声下气地把位置腾出来给在东边疆土上横行霸道的这帮人,那以后他们还怎么在西疆立足?更何况镇东军就该在东疆胡作非为,跑到西疆他们的地儿还想嚣张?谭俊两边都不想得罪,只好跟云镇商议。
结果云镇根本不稀罕进城,直接就在敦煌背面,朝向关外的方向,面对着虎视眈眈的西镜阿石密联合军,扎营了。
这下更是把宋振山气得不轻,云镇的行动岂不是在打他的脸?哦,人家镇东军就敢跟敌军面对面的,你戍西军反而窝藏在城里,还谈什么戍西军?百姓们背地里指指戳戳。
这个宋振山又是谁呢?他是朝廷四品大员宗人府丞宋祁的亲侄子,宋祁是三皇子的人,宋振山仗的谁的势便一目了然。
“去递个信儿吧,我们没时间耽搁了。”
魏北悠沉稳道,落下了车帘。
“是。”
南桥回应,注视着青色的帘子眸光转为暗沉。
因为镇东军守在城外,敌军一时不敢妄动,敦煌与西鼓的通商得到短暂的喘息,榷场得以每天开放几个时辰,魏北悠进城的时候相当顺利。
然而出城,却似乎还要费些功夫。
敦煌城的北门兴武门算是关内的最后一道屏障,越过这道屏障,便是燕国与镜国鼓国的三十里缓冲地带,这片地方的领土权一直没能定下来,故而沙盗横行,邪帮作祟。
魏北悠要出城的时候天色已有些昏暗,早过了榷场开放的时限。
一行人的马车到达城门口时,两个士兵已经各自推着一闪厚重的大门,眼看就要合拢了。
南桥驾着马冲过去,高喊了一声,“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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