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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几年前被魏以廉叫到书房时的忐忑和紧张相比,如今的魏北悠显得更加淡然和平静。
魏以廉的所作所为,让魏北悠厌恶他,恨不得躲得远远地,却又无法对付他。
她如今能做的,也就只是不屈从于他的命令或是胁迫之下而已。
她早就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子。
让她做一些人际往来的事情尚有缺处,遑论要站出来做政治风浪里的弄潮儿。
她不是善于玩弄权谋的女诸葛,也不是专于排兵布将的女将军,她只能把她所知道的微末的一部分告诉越奚鹤,告诉云驿,让这些官场政客、沙场宿将去谋划、去筹策,然后自己依旧待在自己的小院里,守着母亲,守着弟弟们。
“二小姐。”
择书如今看她的目光都是亲切里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亲近,与当初的那种屈尊降贵不屑赏脸的自傲完全相悖。
魏北悠朝着他略扬嘴角,点了点头,眼珠子转了一下示意门内,轻声道:“我现在可以进去吗?”
择书刚要张口,就听门里传来洪亮的一声:“进来吧。”
魏北悠推开门进了房,就见魏北悠从一本书中抬起头来,满脸笑容地上下打量着她,看那眼里,似乎又是歉疚,又是欣慰。
魏北悠却觉得被看得汗毛乍起,眼睛不知不觉地就眯起来,俯身道:“见过父亲。”
魏以廉眉眼缓慢的眨了一下,带着一些款款的温情,从书桌后面转过来看着魏北悠道:“这些日子朝事繁忙,为父也不曾时常去院里看看你和你娘,你娘还好么?我还记得你小的时候,身子软软嫩嫩的,比我手臂还短一截……”
魏北悠抬眼笑了,道:“父亲好记性,我却不怎么记得。”
这话说的平实,也接的顺畅,表面上看是魏以廉扮慈父,魏北悠配合。
然而魏以廉的脸有一瞬间却烧的难受。
“你那时还小,自然记不得,”
魏以廉克制许久,才对俯首只做不知状的魏北悠道,“你娘怎么样?二宝,三宝……我也没空去看他们……”
魏北悠抿嘴笑了,果断回答:“父亲多虑了,他们并不缺什么。
即使您忙忘了他们,他们也不会在意。
只是二宝三宝到了开蒙的年级,父亲可要寻个好西席。”
魏以廉一怔,皱了皱眉头道:“这事儿你二婶没办?”
见魏北悠摇头,魏以廉眉头皱的更紧,“我会去说。
还有,我已经给两个宝宝想好了名字,二宝就叫于恒,三宝就叫于璟,悠悠以为如何?”
总算是知道娘亲做当家主母时的好处了吧?!
魏北悠心底暗笑,把两个名字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点头道:“父亲起的名字皆是好的。”
魏以廉这才满意了,正准备再和女儿交流交流感情,魏北悠却不甚耐烦地掩唇打了个哈欠,“父亲怎这么绕来绕去,却也不嫌累。
有事儿就直说吧,以前不都是么?”
魏北悠的态度让魏以廉多少有些恼火,冷哼一声,刚才的晴天立刻转了阴雨绵绵,“你今日怎么总待在家里?”
魏北悠乐了,笑问:“不知父亲想让我去哪里?陆家?四皇子府?还是杨家?安家?或者……皇宫?”
提到皇宫魏以廉的脸色就不太好,魏北悠做恍然大悟状,“哦——女儿知道了,父亲所说的自然是陆府对不对?魏家与陆家可是要好得很呢,父亲指望女儿嫁于陆家,喜上加喜?”
魏以廉沉脸看着她自问自答,脸色越发黑了下来。
“唔,那女儿能不能请父亲大人您解释一下,为什么很早以前您并不喜欢女儿经常跟在陆青岚的身边?”
甚至连成婚当日,都没出来说一句祝福的话语。
魏以廉看着她,面色慢慢放柔:“为父自然是希望悠悠遇到个好人家,以后能过的幸福,我那时不同意,自然是因为悠悠年岁还小,总要保持个好名声。”
如果她没有经历过重生,他这番柔情款款眼含泪光的表白兴许就会打动她了。
天知道她前世多希望他能打开那扇对她关上的门,走出来对她说一句,只是因为你是我女儿,所以我才严格要求你。
只要那样一句话,就足以把她拉回闺中,做个三从四德的姑娘,安稳嫁个门当户对,决不致那样惨死荒郊。
然而此刻,魏北悠却觉得嘲讽。
魏以廉何等唯利是图的一个人,他何曾将除了金钱以外的任何东西放进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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