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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生日宴散席后,魏北悠才想起青岚不见了踪影。
想到他那种寂灭了的眼神,魏北悠很难不震动。
那绝不该是青岚那样的人应该有的眼神,他应该是飘然的,清幽的,带着百般的温和和深入骨髓的疏离,像一个站在顶峰太久的仙人,隔绝俗世。
但他决不至那般绝望。
魏北悠有些遗憾的是,因为朝堂上杨瑾瑜、安阳和魏以廉的关系进一步僵化,杨乐瑶和安彤都没能到场。
只是派人送了礼物过来,还随附了道歉信。
具体的情况魏北悠不得而知,但这样的一个缺席,却给了魏北悠一个信息,那就是朝臣开始以朋党而论了。
杨家、安家不知道做了谁的附庸,但势必是跟魏家针锋相对的。
一个女孩,无论身份如何贵重,总是无法在政治场里决定自己的去向。
天下将乱。
“宝儿,入得宫去可要谨慎小心。
那深宫里步步杀机,人心险恶,说话前一定多考虑。
能不说则不说,多说多错,祸从口出,知道吗?”
越氏有些忧心地看着趴在她膝盖上的魏北悠,二宝三宝出生后,她更多的心思都花在了两个小的身上。
如今想想,对女儿既愧疚又感激。
之前的许多年,因为魏以廉整日伤心,她又何尝好好照顾女儿了呢?幸好女儿大病一场后自个儿好起来,却又更不需要她操一点儿心了。
“娘,”
魏北悠捏着越氏的手心,把掌心和掌心相对在一起,温热的感觉让魏北悠心里安宁,“女儿知道,女儿会小心的。”
越氏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看着膝上的女儿,床榻上打打闹闹的儿子,一颗心突然就被一种湿热填满了。
再入宫门的时候,魏北悠的心态比之前更加平和。
相较之前的那场年宴,这次的年宴魏北悠吃得安稳的多。
任谁来试探打量,魏北悠自低头吃菜,波澜不惊,倒让那些目光收回了大半。
长幸的身子也好了许多,穿着厚厚的袄子,坐在她身边,也不说话,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她。
宴后,席散了。
魏北悠被太后身边的公公留住,安抚了一下担忧的长幸,魏北悠随公公往寿安宫走去。
头顶上是飘散的雪花,斗篷遮不住的雪沾在睫毛上,化为晶莹的水滴。
甬道两侧都是堆积的白雪,长长地延伸出去。
魏北悠抬头,那红墙绿瓦上都是皑皑白雪,飞檐上的小兽在白色的映衬下显得有些妖冶。
遮住了这皇宫中耀眼的金色的白雪,冷冰却又可亲。
“月萤来了。”
见丫鬟掀开厚重的帘子,一个窈窕的身姿微微低头进来,太后从榻上的暖被里伸出手来,魏北悠上前一步,手一伸出去就被太后抓住了。
“哀家许久不见你,瞧着公主们来给哀家请安,总是想到你。”
魏北悠被太后拉到塌边坐下,太后就像个普通的老夫人那样,慈祥地看着自己的孙女,话着家常,“月萤可是长成大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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