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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光明正大的看。”
说罢,他干脆将竹卷搁在座椅上,仰头抱臂靠在车厢上,一脸坦然的看着我道:“军中男儿集体沐浴时,都是**相见,你在我面前不过是换件外套,还需要遮遮掩掩么?”
他这番话说得理直气壮,我竟无法反驳。
既然我不肯在他面前承认往日的身份,便也只能继续装下去了。
我脱下褐袍,将护身软甲套上后,躬身拿起他给我的包袱,取出里面的衣裳,却顿时怔住:这件衣裳,分明是我在棠棣馆落水后穿过的那件月白长袍!
我后来是托窦旭还给他的。
按照寻常羽林卫的身量,他早年的这套旧衣绝对不合适。
莫非,他早就知道协助办案的弓箭手是我了?方才那般震惊的模样都是他装出来的?
“啊,拿错了,这一包才是给你准备的。”
我刚将衣裳穿好转回头去,便见邓训埋头从车座下取出另一个包袱:“那件衣裳是我一位朋友穿过的,前阵子才还来,我搁在车厢里,忘记拿回家了。
咿,你穿起很合适嘛……”
前阵子?怎么会呢?窦旭难道是忘记了,前阵子才还给他的?我蹲下身,在包袱中翻找起来,不出所料,果然就找出了那枚春娟说价值不菲的白玉扳指。
“我知道,你心里住着邓训。”
我突然想起窦旭出征前的话来。
难怪窦旭说休假见过邓训,原来竟是去还这个包袱么?这两人见面谈了些什么?为什么窦旭会知道我心里有邓训?!
“包袱里还有你的东西。”
我将白玉扳指递给邓训。
邓训瞥了一眼,笑道:“送给你吧,你们弓箭手用得着的。”
我穿过的衣裳,用过的扳指,他竟是这般随意的扔在马车厢里。
此刻,竟又随意就要将扳指送给我这个籍籍无名的弓箭手。
我心下突然生痛,出口便道:“郎中大人果然是有钱人,这么贵重的物件,随口就可以送给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邓训一怔,随即便肃容正色道:“怎么是毫不相干的人?你可是要陪我同生共死的人!”
我的心跳猛然加速。
邓训却又道:“这次的案件,看起来不过是死了一只偷食的野猫,其实不会这么简单,你要有以身犯险的心理准备……”
原来,他说的同生共死,却是说调查这件事可能面对的风险。
我心下一沉,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郎中大人放心,席将军交代此事时,我便做好了心理准备。”
我沉身在车座上坐下,打断邓训的话道:“郎中大人提说去东市,可是要打探这黑猫的来源?”
邓训点头道:“来之前,我请宫里的驯宠师看过那只死猫,他说从爪子和肚腹的暗纹来看,这种猫不是中原常见的品种。
我知道东市有几家驯宠店,专门售卖外来的珍奇动物,我们去看看能不能找出点线索。”
他读《灵驯录》,原来是在为办案做功课,看他说起案情来这般严肃认真,我便有些明白皇上为何让他来办理此案了。
“除了从猫这条线索入手,我希望你能仔细回忆一下黑猫出现前后,大殿里文武百官的各种表现。
这是一条比猫更重要的线索。”
这话和席广将军当时说的一样,可是,我脑子里就偏偏没有那时的记忆。
我为难道:“我已经认真回想过了,没有发现特别的线索。”
“你负责的点位据说是在额枋,那样居高临下的绝佳位置,怎么可能没有线索?你要静下心来,认真的想想。”
我摇头道:“真的想不起来了……”
邓训看着我,严肃道:“那你告诉我,黑猫出现前一刻,你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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