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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刺史以为程平又要说句虚言混过去,心道这程别驾年纪不大,却着实圆滑,没一句落在实处的。
“下官以为,大郎应该可以吧。”
程平却给出了实在答案。
大郎刘温估计是大多数人预计的继任人选,但谢刺史总觉得这位程别驾不是这大多数人里的一个。
他笑着挑眉,“哦?愿闻其详。”
“一来大郎占着嫡长,人也周全;二来大郎早在军中管理各项事务,节度一州军务可不是能打仗就行,关键还是管理;三来,也没有旁人了啊,军中各属官资历不够,二郎避让其兄锋芒,三郎志不在此……”
谢刺史笑起来:“悦安说话真是条理明晰,让人有豁然开朗之感。”
程平笑着看他。
“然,某以为大郎看似精明,实则志大才疏,难当此大任。”
谢刺史笑容淡下来。
呵,没想到谢刺史竟然与自己英雄所见略同!
程平显出惊讶的表情,笑道:“莫非使君押二郎?”
“这‘押’字用得甚妙!”
谢刺史笑道,“至于二郎……我们拭目以待吧。”
谢刺史深深地看程平一眼,走了出去。
程平望着他的背影,谢刺史此时跟自己说这个,肯定不是“品评人物癖”
发作了……
要是只能在刘氏兄弟中猜,程平押的也是二郎刘良。
一则他在军中势力比刘温大,所谓枪·杆子里出政权,掌握武力的人,在硬扛的时候胜面比较大,想来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才遭刘温忌惮;二则这实在是个让人看不透的人。
就说奸·淫父妾这事吧。
程平觉得,或许这事开始真的是刘温设计,但刘良有没有顺水推舟、以退为进,然后绝地反击扯出长兄陷害自己的事,还真不好说——程平不惮以最大的疑心病来揣测这样一个人物。
但程平还是由衷地希望,让刘节度使生病这件事,不是他们的本心。
给节度使治病的那位神医还没到,汴州先迎来了治水的陆相。
江南治水形势一片大好,多个河段同时进行,所以整体进展很快,下游各渠道水域马上就要连通完毕,然后只再疏浚完通济渠,也便差不多完成了。
再者,时候已经进入了农历四月,只再熬两个月,江南的新粮也就下来了,整个江南再次盘活。
从各方调往江南的最后一批粮食已在路上,陆允明一方面视察即将开修的通济渠汴河段,一方面迎了这批粮食,分派出去。
谢亭带着程平等属官在码头迎接陆允明。
程平看着官船上下来的紫色身影,帅依旧是帅的,好像有点黑了……
陆允明含笑拉住行礼的谢亭,“志泊无需多礼。”
又对汴州州府属官们道,“诸位都请免礼。”
目光扫过谢亭身后的程平,心下一笑,汴州水土养人,在这呆了几个月,倒似长了一点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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