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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方才是见那两个女孩衣着寻常,心想就算弄来取乐一番,到头不过是给几两银子完事,但若是闹出人命,尤其被这位大爷撞破,只怕就不得善终了。
齐国舅虽年轻,可也一眼看出,那高大男子身上穿的银白袍子虽被揉成腌菜样了,那可是贡品。
他家也唯有一匹淡蓝色的,只给了他嫡出的大哥。
他齐修元虽在家中也颇为受宠,却不是傻子,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当下就对那高大男子赔罪道,“实在不好意思,刚才多喝了几杯,又给人激得一时上了火,这才惹出事来。
姑娘!”
他回头找管事的要了一锭足有十两的银子,抛到小船上,“这便给你们压惊看病吧。”
蓝衣女孩不敢接,更不敢答话。
那船娘抱了“溺水晕厥”
的黄衣女孩上来,红袍黄胖子浑不顾肚子上肥肉的抗议,再冲那高大男子作一深揖,迅速开溜了。
蓝衣女孩见表妹溺水,低低哭泣,那船娘假装揉搓几下,黄衣女孩才吐出口水,假装醒来。
只是瞧见那高大男子眼中勾起一抹似讥似讽的笑意,不由得耳根微红,想要道谢,那男子却转身走了。
再看他身下,原来也有一只小船,船上还有几只空酒坛,想来他昨晚是在这船上过的。
本来独坐花间,对月一醉也是人间雅事,可黄衣女孩在不小心瞟见他颈畔一只老大肿起,被蚊子叮起的红包时颇有些好笑。
再回头看,却是自家的船只见她们久不归来,已经呼唤着找了过来。
黄衣女孩忙嘱咐表姐收了眼泪,又对那船娘道,“这银子你拿去,别跟人提今日之事,就说我采莲蓬不小心落了水,省得日后人家找上你麻烦。”
那船娘如何不知好歹?忙捡了银子,连连道谢,把人送走。
等家里人瞧见黄衣女孩落了水,未免好一番责怪。
等到进了家门,摒退外人,女孩才把实情说出。
蓝衣女孩的娘亲听得吓得差点坐不住,“这怎么就惹上了齐家?要是有点什么,岂不全是我家的罪过?”
另一位美貌姨娘却严厉看着才换了衣裳的黄衣女孩道,“你有没有泄露自己的姓名家世?”
黄衣女孩摇头,“我晓得好歹。”
那美貌姨娘沉吟再三,道,“话虽如此,可回去还是不得不跟夫人回禀一声,到时若有什么责罚,你也得领着。”
蓝衣女孩忍不住道,“此事又不是表妹的错,全是那个公子仗势欺人,凭什么要她认错?”
她娘苦笑,“傻孩子,这世间做女子最是吃亏。
就算不是你们姐妹俩愿意,可别人招惹上来,世人也要怪是你们的过错。
妹子你收拾一下,我和你哥送你们回去吧,要解释也该是我们才是。”
美貌姨娘却是摇头,“我在那儿低人一等也就罢了,如何还能带累你们?往后更得让人说咱们袁家家风问题了。
如今开了科举,可不能让家里沾染上这些坏名声。
哥哥和侄儿还要上进呢,好歹梅儿是个女子,又没报上姓名,也不一定就会闹出事情。
再说夫人近年越发心慈,顶多罚她抄抄经书了事,没什么大事。”
那妇人见说她不过,只得送她们母女俩上车离开。
只在车里,那姨娘又把女儿好一番责骂。
却是说得少,心疼更多,又问,“那来帮忙是何人?可会出什么纰漏?”
女孩笑道,“我方才没说,那位来搭救我的,其实是定国公府的公孙弘。
我从前在破园见过他好几回,倒还认得。
只他却没认出我来,见咱们家里有人来接,便自走了。”
姨娘微松了口气,“是他还算好的,便是有什么,也能帮着咱们分辩一二。”
说着话,马车进了京城。
一路到了归仁坊,走到一户挂着欧阳牌匾的侧门停下,下车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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