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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第2页）

&esp;&esp;她答：“不能。”

&esp;&esp;她喜欢自己掌握命运。

&esp;&esp;瞧不起瞻前顾后的白云文，讨厌游手好闲的白星南。

&esp;&esp;看不惯白楚的软弱无能。

&esp;&esp;对一头栽进感情里的白明槿更是恨铁不成钢。

&esp;&esp;她一直认为自己才是活得最通透的那一个，直到某一日她回过头时，身后已寻不出一个认识的人。

&esp;&esp;如同眼前这条铺满了苔藓的台阶。

&esp;&esp;此时来接她回家的大抵也只有姨母一人了。

&esp;&esp;白明霁垂目，茶盏里飘浮起了一层青叶，轻轻吹开，送到嘴边饮了半盏，唤道：“姨母……”

&esp;&esp;她想问，她到底哪里做错了。

&esp;&esp;察觉出那样的问题，不是她这样的人应该问的，终究没能开口，问道：“阿槿还好吗。”

&esp;&esp;白明槿是她的同胞妹妹。

&esp;&esp;喜欢上了人人唾骂的刑部侍郎裴潺。

&esp;&esp;一月前两人大吵一架，至今没来，怕是还在生她的气。

&esp;&esp;“死了。”

&esp;&esp;孟挽轻淡的声音入耳，白明霁还未回过神，心口冷不防一股刺痛撕扯而来，似是没听清她的话，茫然看向孟挽。

&esp;&esp;孟挽并不着急，面上是一贯的微笑，“都死了。”

&esp;&esp;“你母亲死了，妹妹也死了，白家老夫人被你寒了心不愿再见你，你父亲视你为蛇蝎，护着你的白太后也已薨。”

孟挽轻声问：“阿潋，你离开了晏家又能去哪儿呢？”

&esp;&esp;门外的金光一点一点地褪去。

&esp;&esp;震惊与疼痛交织，白明霁疼得额头冒出冷汗，便也明白了肺腑里的绞痛是什么，孟挽今日不是来接她回家的，是来要她命的。

&esp;&esp;母亲死后，待她最亲近的人只有这位亲姨母，当初为了助她嫁入白家，自己不惜与父亲决裂。

&esp;&esp;为何要来害她？

&esp;&esp;白明霁想不明白，忍着疼痛拽住她，眸子里血红如丝，质问道：“为何？”

&esp;&esp;孟挽被她拽得斜了身子，没有回答，而是从身后取出一个漆木盒子放在几上，打开盖，轻推到她面前，“你父亲给的，让我带话给你，你体面了一辈子，最后必然也想走得体面些。”

&esp;&esp;里面是一条白凌。

&esp;&esp;凉意渗进骨头，肺腑里的疼痛到了极限，白明霁竟也麻木了。

&esp;&esp;孟挽倾身过来，五指捏住她的下颚，将她的视线扭向院外，“知道白家为何没人来接你吗？”

&esp;&esp;白明霁心往下沉，彷佛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脸上的血色眼见往下退去。

&esp;&esp;“因为他们都厌恶你，恨不得你死。”

&esp;&esp;孟挽看到了她脸上闪过的一丝慌乱，满意地松开她，缓缓从她手中抽回衣袖，“你父亲身为兵部尚书，乃三品官阶，纳个妾却被自己的女儿闹得满城风雨，在世人面前抬不起头。”

&esp;&esp;“你大义灭亲，带着大理寺的人上门指认白老夫人陷害了你母亲，逼得她从此不敢再踏出房门半步。”

&esp;&esp;“你气性高，瞧不起愚钝之人，白家两位公子被你踩在脚下，见到你都怕。”

&esp;&esp;“还有阿槿，就因为她喜欢的人，你不喜欢，便执意让她断绝情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