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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予安似被他吵到般地蹙了下眉,说:“我是瞎了,不是聋了。”
纪轻舟闻言,险些被气笑了。
三天内要做完一套西服,他本就时间紧迫,压力山大,到家来好声
舟依据图纸快速绘制原型纸样,然后依据客人尺寸做修改调整。
时间不知不觉流淌,等制版工作完成,已经是两个钟头后了。
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纪轻舟将纸样与手稿折叠收好,起身关灯走出房间。
深夜的解公馆静悄悄的,长长的走廊里点着几盏壁灯,愈发烘托出沉寂的氛围,令纪轻舟不自觉放轻了脚步。
推开卧室门,天花板悬吊的枝形灯光芒洒落在他脸上。
八角窗前厚重的天鹅绒窗帘紧闭,解予安躺在床上,背朝着门口的方向,不知是不是还在生闷气。
纪轻舟尽量放轻动静地关上房门,拿上睡衣去浴室洗澡。
洗漱出来后,他蹑手蹑脚地关了吊灯,躺到床上,打开了茶红色的台灯。
正当他准备拿起手稿本再看几眼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的时候,一扭头发现解予安不知何时翻过身来,枕着枕头平躺在床上。
他静静地闭着双眸,除去了纱带的脸庞沐浴着微亮的台灯光线,难得地显出了几分温柔。
纪轻舟忍不住凑近过去,想瞧瞧他睡着了没。
刚靠近几分,连他的影子都还没覆盖到男人的身上,解予安便开口道:“没睡。”
“你怎么知道我在观察你睡没睡?”
“猜的。”
实际是因为闻见了愈来愈近的蜜瓜香味。
“心理博弈是吧?”
纪轻舟转身拿起《福尔摩斯》,翻开书页问:“要听睡前故事吗?”
解予安本习惯性地想忽略这个问题,但想起几小时前的那场无聊争执,还是回了一个字。
“念。”
“今天太晚了,就读一章吧。”
纪轻舟轻轻打了个呵欠。
在民国待了才一个星期,他已经养成了早睡早起的作息,超过十点未闭眼就开始犯困了。
在疲惫与困意的双重影响下,他念书的声音有些低哑,不像之前那样富含感情,一个个单词连成缺乏语调的句子,就像在演唱催眠曲。
解予安听着听着,原本还算清晰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不由自主就要沉入睡梦中去。
不知何时,外面又下起了雨,雨点打在窗台上“噼里啪啦”
的,吵人清梦。
念完一章,纪轻舟合起书本放到床头柜上,关了台灯,整个人滑进了被窝里。
闭眼之前,他想起解玲珑在晚餐时给他的提醒,犹豫片刻,还是扭头看向了身侧,低声问:
“你今天是不是想介绍邱文信给我认识,结果我错过了晚饭,所以你不高兴了?”
解予安几乎就要睡着了,听见他声音,又陡地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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