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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齐蓁出府,仍旧没有带丫鬟,翠琏太过单纯,而红岚的心思又太缜密,两个丫鬟都不合适带到誉王府,齐蓁索性便一个人坐上马车,过了约莫小半个时辰,马车便停在了誉王府前头,这个车夫是个哑巴,又不识字,老管家就是看在他能守住秘密的份儿上,才将人招到了廉府,也算是赏他一口饭吃。
齐蓁手里头抱着一只木匣,其中装满了字画儿,原本红岚还挑出了不少古玩,但因为齐蓁拿着不方便,便将那些易碎的瓷器放回库房中,省的她一路上还得赔着小心,仔细照顾那些古玩玉器。
脸上带着薄薄的面纱,齐蓁走到誉王府前,看着门口神气的石狮子,她抿了抿嘴,冲着守门的小厮道:“劳烦进去通报一声,昨个儿小妇人被世子爷救了,今日想要亲自道谢。”
即使没看见脸,但美人儿就是美人儿,声音都比寻常人要娇柔婉转,听在耳中舒坦极了,不过守门的小厮也是个警醒的,自然不会被一个带着面纱的女人给迷了去,他瞧见齐蓁梳的是妇人发式,心里头先是一怔,随后才开口:“夫人稍等,我去问问总管……”
齐蓁点了点头,手里捧着木匣子,只觉得胳膊酸软的厉害,偏偏这东西待会是要送到誉王府中的,万万不能沾上灰尘,齐蓁只好将木匣子抱在怀里头,安安静静的站在原处,等了约莫一刻钟功夫,就有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只看了这男子一眼,齐蓁就能断定眼前之人的身份,他肯定是位公公!
前世里齐蓁与老太监一起生活了好些年,对太监一些特有的习惯清楚的很,比如走路的姿势,声音有多尖锐等等,她都记得很清楚,只不过这两年日子过得舒坦了,那段仿佛噩梦般的回忆齐蓁很少想起来罢了。
喜公公昨夜惹得楚昭动怒,今日虽然将花瑶给娶过门儿了,但心里头依旧胆战心惊,他熬了十几年才坐上王府总管的位置,喜公公现在生怕被一夜之间打回原形,即使他在别的奴才面前颇有脸面,但面对主子的时候,依旧得仔仔细细的做事,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要是放在平时,喜公公肯定不会让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进王府,但现在这女人指名道姓的说要亲自谢过世子爷,喜公公哪里敢将人回绝了,先是去书房中问了问世子爷,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甚至亲自迎了出来,瞧见女人梳着妇人发式,喜公公也同那个小厮一样,愣了好一会,他还以为站在门口的是位娇小姐,哪知道竟然是成过亲的妇人。
“夫人,随奴才进来吧。”
齐蓁微微点头,手里的木匣子被一旁跟在喜公公身后的小太监给接了过去,即便誉王的封地在云南,但京城里的王府依旧修建的十分精致,亭台楼阁,一步一景,并不是简单堆砌而出的华贵,一山一石的拜访都十分讲究,穿过连廊,齐蓁瞧见府里头种了不少桂树,她愣了愣,想起自家在大湾村的院子,那里的老桂树长得好,桂花十分香甜,不止可以用来做香露香膏,做出的桂花糖也是十成十的好东西。
走到书房门口,喜公公并未跟着进去,只见他满脸堆笑的替齐蓁推开门,道:“夫人进去吧,世子爷就在书房里。”
深吸一口气,齐蓁缓缓走到房中,身后传来关门声,她心头一紧,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时,却升起了一股近乡情怯的感觉,一步步挨到男人身边,齐蓁冲着他福了福身子,软嫩红唇轻轻张开:“昨夜多亏了世子爷相助,民妇这才得意脱身,世子爷高义,民妇无论如何都不敢或忘。”
楚昭放下手中的兵书,抬头看着站在案几前的女人,那张漂亮的小脸儿被薄薄一层面纱给遮住了,只露出了一双水润润的杏眼,让男人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眉。
即使看不见男人的神情变化,但齐蓁就是知道他心情不好,雪白贝齿咬了咬唇,她上前一步,与楚昭挨得更近,两人之间只有一臂的距离,只要她稍微动一下,就能将这人脸上的面具给摘下来。
齐蓁怀里像揣了只兔儿似的,心脏砰砰跳的厉害,她又走了一步,声音变得越发娇软,比蜜糖都要甜个三分:“世子爷为何不开口?”
女人身上馥郁的玫瑰香气即便并不浓郁,却带着十足的侵犯性,让楚昭记住了这个味道,他抬头看着那块碍眼的纱巾,终于开了尊口:“摘下来。”
听到这话,齐蓁愣了一下,藏在白纱后的小脸儿露出一丝浅笑,颊边的梨涡忽隐忽现,十分俏丽,她歪着头,眨了眨杏眸,张嘴嘟囔了一句:“世子爷这么说就有些不公平了,明明您脸上戴着面具,而民妇同样戴着面纱,现在您非但不让民妇瞧您的真容,还逼着我摘了面纱,这世上哪有这个道理,您未免也太过霸道了些……”
楚昭鹰眸微微眯起,声音干涩而沙哑,听到耳中无异于一种折磨,但齐蓁面色却没变,娇娇俏俏的好像一朵盛放的牡丹似的,即使穿着素淡,但楚昭的眼神彷如黏在了女人身上,根本挪不开。
“摘,还是不摘?”
修长的手指放在案几上,轻轻敲着,一下一下的发出声音,听在齐蓁耳中,她只觉得男人不是在敲桌子,而是在敲她的心。
那双手,跟眼前这个人一样,都让她十分熟悉,毕竟廉肃是她的丈夫,两人相伴多年,即使那个男人化成了灰,齐蓁也能记得他到底生的什么模样,她现在非要摘下银色面具,只是想确定这个人到底是不是阿肃罢了。
若不是,她就死心。
闭了闭眼,齐蓁气弱,她与男人的身份有着云泥之别,眼前的楚昭是誉王世子,而她只是一个死了丈夫的寡妇,胳膊哪里能拗得过大腿?齐蓁老老实实地伸手将耳后的银扣打开,那张玉白无暇的小脸儿露了出来,即使面上没有涂脂抹粉,颜色依旧如同沾了露水的花瓣般鲜嫩,引得人不自觉的想要采撷。
“坐。”
楚昭开口,示意齐蓁坐下,女人的杏眸闪了闪,只觉得现在机会正好,她轻轻挪了挪圆凳,一个没站稳,竟直接往前栽去,楚昭下意识的伸手扶住齐蓁,却发现一双细白小手竟要碰着了他的面具。
男人微微皱眉,一把攥住女子纤细的皓腕,另一手箍住不盈一握的柳腰,眼中闪过一丝危险。
“若是本世子没看错的话,你是有妇之夫,竟然在王府中主动对本世子投怀送抱,若是被你那下落不明的夫君知道了,他会怎么想?是不是会认为自己瞎了眼,娶了个不知廉耻水性杨花的女人……”
听到男人的话,齐蓁心里堵得慌,她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要是眼前的男人真与廉肃没有半点儿关系,那她现在所做的这一切,除了不守妇道之外,她想不到其他的词儿来形容。
人越没有什么越想要什么,齐蓁当了两辈子的寡妇,妇道二字如同山石般死死压在她身上,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前世今生她为了好名声儿,一直谨言慎行,不敢有丝毫错处,但她两辈子都改嫁过别的男人,在世人眼中,二嫁的女人就是不守妇道,无论她心里再是不甘,也无法扭转众人固有的想法。
窈窕的身子轻轻颤抖着,如同被暴雨击打的芭蕉般,看着女人陡然苍白了不少的小脸儿,楚昭霎时间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心里有些懊恼,但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根本收不回来。
“还请世子爷放开。”
心里难受之下,齐蓁已经不想着揭下面具了,她不断挣扎着,力气却比不过楚昭,那只手臂犹豫钢筋般结实,无论如何都无法从男人怀抱中逃脱。
鼓鼓囊囊的两只兔儿藏在小袄中,即使隔着一层厚厚的衣裳,此时此刻贴在男人的胸膛上,柔软的触感依旧十分鲜明,楚昭霎时间就起了反应,那话儿高高立起来,将身上云纹玄衣撑起了一个颇为可观的帐篷。
乳儿被蹭了几下,即使齐蓁已为人妇,被如此轻薄之下,心里头气的更加厉害,嘴唇哆哆嗦嗦的,高高扬手,想要一巴掌扇在这个无耻之徒的脸上,却听到男人突然开口:“你别忘了我的身份,若是本世子没记错的话,你除了两个侄儿之外,还有一个不满一岁的儿子,叫平安是不是?孩子还那么小,你可要深思熟虑才好……”
听到自己儿子的名儿,齐蓁面色惨白,哪里不知道楚昭是在威胁她?缓缓放下了手,齐蓁目光亮的厉害,里头好像藏着火光般,开口问道:“世子爷对民妇还真是知之甚详。”
说着,齐蓁讽刺一笑,死死咬住牙关,强忍住身体里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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