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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
三春立刻应了。
出去转转,总比在屋里对坐着要舒服的多。
两人换上平民服走出府去,琪硬要她穿上男装,他们也不坐马车,沿着河边慢慢行走。
一路上他都牵着她的手,半点不肯放松。
他的手心热乎乎的,不知是紧张还是激动,沁满了汗,湿湿的,黏黏的感觉很不舒服。
不知为何,握着他,她觉得心里很踏实,就好像被他护着,细心地呵护着,很安全。
这一条路三春走过,走不多远前面就是家酒楼。
正是第一次遇到琪的地方。
他们进了酒楼,就坐在一束白梅颤巍巍探进窗内的位置,那个他每次都要坐的地方。
梅香清雅,淡淡的梅香冲入鼻孔,似格外能刺激人的食欲。
琪从梅枝上摘下一朵白梅花,递到她手心,三春不知是何意,用指尖捏起来瞅了半天。
“尝尝吧。”
他道。
三春正有此意,放进嘴里轻轻咬细细嚼。
或者因是昨夜一场冬雪的缘故,花蕊上有一丝丝的凉,嚼在嘴里有那股淡淡的香气愈发浓烈,还带着一点甘甜,很是好吃。
琪眼见着她把白梅吃完,还砸了砸嘴,不由噙起一抹淡笑。
记得第一次来这家酒楼时也是冬日,那是燕丹从楚国回来的几月后,她要上战场,由他为她送行。
那一日梅花开的比现在还多,还灿烂。
他很喜欢梅花,脑中涌出许多赞美梅花的诗句,正要吟出一两首,忽听她道:“你可知雪中白梅食之甘甜,是最好吃的佳肴。”
她说着采下一朵,递到他面前。
他嚼了嚼,真的很好。
虽也觉这般就酒嚼梅大煞风景,但只要是她喜欢的,他都会喜欢。
她笑着又道:“此花可泡茶,待为兄转回冲泡与你喝可好?”
他心中一酸,很不想她走,想出各种理由留住她,还说要替她上战场。
她淡淡一笑,摸着他的脸道:“即是兄长,今生不能让琪委屈,战场上刀剑无眼,恐伤了弟之身体。”
她怕伤了他的身,却不怕伤了她自己的吗?他急了,在他面前大喊,说他不再是小孩,不需要他的保护,他练好了剑,也学了马术,兵法也读了几本,完全可以代替他上战场。
可她只是笑笑,说什么也不肯同意。
在她眼里,他是弟弟,永远不是一个能保护她的男人。
他心痛如绞,想要告诉她,他喜欢她,想要保护她,可最后却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她在一个风雪的早上离开的,在那一天他站在酒楼上为她送行。
他永远忘不了这一天,她摘下一大枝的白梅递在他手里,她嘴角挂着那样的笑容,安安静静看着他,然后摘下一朵小花送进他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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