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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语句本在上下两段之中,李晴山为了对比方便,才一句句拆了开来,分别对比。
李晴山讲完正文,缓缓讲解到:“韩大宗伯这使词用句,乃是精妙到了极处,这‘求’字与‘试’字,语义类似,感受却不同,‘求’字也有尝试之义,但总是看起来谨小慎微。
不如直言这‘试’字,更为直接。
故而这两句,乃是层层递进。
下面呢,‘拟’字含蓄,‘申’字直率,又成递进之意。
可下面一句呢,‘流连以志之’对‘周旋而忽之’乃是含义不同的一组对比。
可见这排比对仗,自有学问,可递进,可呼应,可转折,亦可截然相对,实在是包罗万象啊……学生阮元,你为何竟睡了过去,快快醒来!
难道说,你睡梦中所见之物,比这八比句更有趣不成?”
原来阮元听他讲这些语句,本就心生不满,这些句子本身又原是考场用句,自不免有些空疏,自己听着也没意思,便索性睡了过去。
听得李晴山叫他,才老大不愿意的坐起来,道:“先生,韩大宗伯这一番话,不过是遣词用句繁复了些,说来说去,就是那么个意思。
学得这些,不过骗骗三岁孩子,哪有什么用处?便是算学,都比这有用多了。
习得算学,还能收粮征米,这八股学来何用?”
李晴山曾听胡廷森说过,阮元家中有祖父留下的算经,是以阮元学习诗书之际,一直对算学颇有兴趣。
甚至觉得算学用处,远在八股之上。
便笑道:“这算学虽然有趣,可计算之法,原是定式,若是只为了征粮收米,人人都能学得,分不出高下。
所以国家选才,是不会用算学的。
何况算学于儒家六艺,只是六术之一,这圣人之言,最关键的,乃是《四书》中这些‘道’,取术而失道,不是因小失大么?”
阮元听李晴山这话,自觉不过是俗儒之言,早存了轻蔑之心,便道:“那就算道在术先好了,这八股之文,先是看用字多少,又是看排比对偶,这些又是什么‘道’了?不过也是些雕虫小技而已。
哪里有真正的‘道’可言?”
李晴山道:“回乎!
人有积生平之得力,终不自明,而比俟其人发之者。
故意气至广,得一人焉,可以不孤矣。”
这是韩菼文中原句,故而李晴山念起来一气呵成。
又道:“韩大宗伯这一句,说的乃是知音难求之意,孔子才高于世,只有颜回才行绝人,故而孔子常言‘吾与回也。
’韩大宗伯这一句,正是圣人知音难求之意。
之后韩大宗伯又言‘亦差堪慰耳’、‘亦足共慰耳’。
便是说无需因知音难求而自寻烦恼,若是有一知音,便应知足之意。
这便是圣人交友之道与术了。
你只见韩大宗伯用词精美,却忘了圣人所言亲友之道,知己之术,他早已点明。
你又有何能耐,来说韩大宗伯所学无用呢?”
见阮元仍有不解,又道:“这圣人之道,你熟读四书五经,自也应当知晓。
可考场之上,看得不是你是否知晓,而是考官是否认定你已知晓。
若是考官觉得你所言并非圣人之道,又当如何?自然是弃而不用了。
可如何让考官知晓,你深明圣人之道呢?那便需要在遣词用句上,多下一番功夫了。”
阮元道:“既然要看圣人之道,那又何必限于这八股文?”
李晴山道:“你以为韩大宗伯状元及第,便是靠言辞华丽么?若你这样想,也太看不起韩大宗伯了。
大宗伯这一篇制义,言语精雕细琢之内,已将圣人之意,阐述无遗。
其根本乃是‘道’,而非八股技艺。
即便大宗伯技艺稍逊,依他所述之道,也足以中式了。”
说到这里,觉得阮元定是对所谓“圣人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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