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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呀。”
江怀雅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认识久就一定得在一起?谁规定的。”
说完才发觉,这话有她未料到的弦外之音。
这个院子真是有一种魔力,走进来就会触雷。
她紧张地不停往他那瞥。
聂非池却很淡然,眼睫低垂,好像在认真听她讲话,眼睛里不知装着什么。
沉默久了,他笑:“看什么?”
“看……你这里这条疤。”
她瞎编出一个借口,有模有样地摸摸自己的下巴,“这边那条,刚来那天看还挺严重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基本看不见了。”
他仰头。
一轮圆月,月色清幽。
快吗?她来的那天还是浅浅一道月牙,倏忽已是十六。
这期间他们同住一个屋檐,却几乎没有交流。
她的存在感只有掏空了他的零钱罐,和冰箱里日渐减少的饮料酱料。
她特别怕冷,傍晚坐在沙发上写稿子的时候会在下面垫一条毛毯。
每个星夜他到家,都能见到一条毯子孤零零地半挂在沙发上。
她可能根本不知道它是谁帮她收起来的,以为毯子每天都能自己归位。
他们俩之间最糟糕的地方就是这样。
亲密的岁月太漫长,伤疤很轻易被抚平,有时候双方都容易遗忘。
“看不见了吗?”
他自己伸手去感受,确实已然没有痕迹。
“嗯。”
他们走得太慢,其他人都已经去洗手间。
只有一个男生坐在廊檐下,招呼他俩去坐。
江怀雅隔着半个院子回答:“不用了,我们在这逛逛。”
其实是怕相同的地方,又勾起方才不愉快的记忆。
说完转身,他却匆匆几步,向大部队的方向去了。
背影迅速湮没在夜色里,弄得她好不尴尬。
张怡悦出来得最快,错愕地发现,洗手台边站着聂非池。
整面墙被嵌上镜子。
他的面容映在镜中,低敛着眼眸,像一个电影慢镜。
镜子组成画框,男人慢条斯理地冲刷手指,用无意义的动作在这虚耗光阴。
张怡悦将手放在感应区,清水和她的声音一起到来:“陈杞好像在追兔子。”
他俩连认识都算不上,或许说这话有点交浅言深。
可这个秘密是她贫瘠的少女时代,长久以来保守在心的,对她而言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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