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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馨看了看对面的士兵,轻蔑一哂:北国重文轻武多年,难道朝中无人可领军了么?居然起用连马都骑不上的老头子威远大将军章瑞——还有那穿着亮银白甲的主帅身形如此纤弱,就这样两个人,能打得败我猛将如云的数十万铁骑?
更何况,她有三州兵力,而北国兵力不过是己方的一半。
北国的传令官已经开始喊话,宣读隆嘉帝圣旨,只要南国答应停止挑衅刺杀,解散荆政团,将刺杀了右相的刺客捆缚送与北国,便可停战。
“虎兕出于柙,典守者不得辞其责,顾吾国皇皇正义之师——”
云馨再次轻蔑哂笑,也派自己的传令官大声传话:“入侵他国,谈何正义?”
四十万士兵齐声喝喊:“入侵他国,谈何正义?”
其声震天,高入云霄,甚至惊动了金陵城。
文不贵长,短短八个字,足以惊起波澜。
北国士兵果然一阵骚动,云馨暗笑,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兵法之中,诸多要义,最虚无缥缈的东西,就是士气,却又是顶重要的东西。
孙子开篇即言,怒而挠之。
平定南疆之时,多有不战而胜,俱是因为窦胜凯手下士兵,士气高涨,如虎如狼。
待喧嚣散去,对面那白袍的元帅挥了挥手,示意传令官再次喊话:“吾国天子本不愿战事,实难负入侵之罪。
而贵国一而再再而三刺杀我朝要员……”
废话真多,云馨公主勃然大怒,从旁抓过一张九石硬弓,双腿发力,坐骑便一声长嘶,挺身出阵,位于三军之前。
她一马当先,挽弓如月,英姿飒爽,南国三军将士齐声呼喝:“武德威武,武德威武!”
又是地动山摇。
云馨玉指轻跳,陡然松弦——鸣镝箭声如啸,直向传令官额头而去。
没有预料中的倒地,没有预料中的骚动,那个白袍将突然抽出佩剑,从马上腾空而起,到了传令官面前,将那支鸣镝箭斩为两半。
随后,他并未立即回到马上,而是直向云馨而来。
两军之间不过相隔一里之遥,那人瞬间便到了云馨近前。
亮银白甲衬着阳光熠熠生辉,
银质面具上只露出了一双眸子,看不出表情,却看得出目光自若,不惊不惧。
青色的剑锋从露出的下颚擦了过去,冰冰凉凉,力道却是轻柔,只在脖子处轻轻擦了一道细不可查的口子。
云馨陡然一惊,不由自主地策马向后退了退,伸手摸向创口,微涩的刺痛感——若是剑下多用一分力,南国的公主恐怕就会血溅当场,香消玉殒。
她身后军中大乱,前排兵士聚拢上前庇佑云馨。
而那人却并未伤害云馨,只是在他周围的士兵的头上踩了几脚,随后又回到了自己的马背上。
士兵们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围在公主身边最近的四十个人,每人脸上都有一道血痕。
南*中一片哗然,气势破了。
而对面北国二十万士兵齐声呼喝:“隆嘉威武,隆嘉威武!”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云馨气急败坏,此刻军心大乱,那个白袍将不费一兵一卒就将我方士气全部击破,此战便是胜也是大损。
与其这样——
“退兵!”
云馨一声令下,数十万人还未开战,就又回去了。
出师不利,云馨公主盛怒未已,提不起心思正面作战,便休战了几日。
却是叫人惊心的几日,探子回报,对方营帐日益增多,原本两军阵营相距八十里地,现在竟然缩到了七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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