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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功课不好。”
我皱皱眉头,“就算是想办法塞进那些四五流的大学里,也没什么用。”
“那也是大学。
也要念的。”
她毋庸置疑地点点头,接着跟我说,“你走吧,不早了,我再练习一下也要睡了。”
“最后一件事。”
我站起身的时候,像突然想起什么那样,随意地问,“我小的时候,睡在摇篮里的时候,有一回,你是不是想要掐死我?”
“你怎么可能还记得这件事?”
她大惊失色,“你那时候那么小。”
“我就是记得。
是不是你做的?”
我从沙发上拿起我的包,正好,身体稍微弯曲的时候,可以避免直视彼此的脸。
“不是我,是郑岩。”
她语气肯定得很,“那天你睡在小床里面,我看见他在那里,掐着你的脖子,是我跑过去跟他打,抓他,把你抢下来——其实吧,我怎么打得过他?他力气那么大,是他自己终究下不了手,你的小脸儿都憋紫了,哇哇地哭,郑岩居然也哭,他说要是你死了我们俩就能像过去那样好好过日子了。
你说他居然说这种话,真替他害臊,还是不是个男人?”
“不骗我?”
我问,“那么你敢把手放在那个上面发誓吗?”
我眼睛看着那个黑封面上金色的字。
她把她粗糙的、纹路深刻的手放在那上面。
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的指尖似乎在微微发颤,她低声却肯定地说:“我敢。”
我笑了笑,算了,并不重要。
转身往门边走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她唱歌的声音:
主啊,你起初立了地的根基,天也是你手所造的。
天地都要灭没,你却要长存。
天地都要像衣服渐渐旧了,
你要将天地卷起来,像一件外衣,天地就都改变了……
那个粗糙的歌声终究还是让我回了头。
她的脸和那本黑封皮的《圣经》贴得那样近。
灯光颤抖地沿着她灰暗的后背涂抹了一个弧。
因为这涂抹的动作,有一些尘埃惊飞了起来,就像水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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