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寥寥数语,兄弟二人便是初步达成默契,也就没再于这个场合有过多交流。
只是刘荣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天子启一边应付着咄咄逼人的母亲窦太后,一边留意着‘居心叵测’的姐姐刘嫖,一边也还是没忘将余光,不时撒向刘荣所在的方向。
刘荣和刘余说了些什么,天子启暂时还无从得知。
但天子启很清楚:兄弟二人并不是在进行简单纯粹的问候。
“这些小子,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但天子启的关注点,始终在皇长子刘荣。
最终,也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天子启毫无征兆的抬起手,朝着刘荣一招。
“过来,皇祖母有话要问你。”
此言一出,殿内众皇子、姬嫔——包括还未满岁的小十刘彘,以及窦太后本人,都将疑惑地目光齐齐投向天子启。
窦太后的脸上,更是恨不能明写着:我?
有话?
要问皇长子?
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终归是侍奉过吕太后,也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孝文窦皇后;
见天子启这般作态,窦太后稍疑惑片刻,便也顺从的望向殿中央。
待刘荣恭敬上前,便见天子启呵笑着侧过身,一手盖在窦太后的手上,另一只手朝面前的刘荣一虚指。
“说起丞相,儿臣倒是想起来:若非皇长子出马,儿臣还不知要如何,方能使丞相回心转意呢。”
“现如今,虽然丞相仍不见松口,但总归是没先前那般,让儿臣束手无策了……”
果不其然,一听天子启这话,窦太后本云淡风轻的面色当即一沉。
“皇长子久居深宫,竟还能和丞相私交甚笃?”
“倒是没发现,皇长子未冠之年,便已胜皇帝者甚???”
没有丝毫温度的两问,顿时惹得刘荣冷汗直冒,偏偏坑自己的又是皇帝老爹,再怎么有气也偏发作不得。
毫不迟疑的搁置对老爹发牢骚的冲动,大脑飞速运转间,身形已经规规矩矩躬了下去。
“禀奏皇祖母。”
“往日里,孙儿与故安侯之间,并不曾有私交。”
“昨日,是孙儿第一次私下与故安侯交谈,也是第一次只隔着三五步的距离,看清故安侯申屠嘉,究竟长得怎般模样……”
窦太后绵里藏针,刘荣坚信最强大的必杀技是真诚。
“皇长子,和丞相说了什么?”
“——孙儿劝丞相:与其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在父皇的《削藩策》前螳臂当车,还不如留待有用之身,帮助父皇平定吴王刘濞必将发动的叛乱。”
“除此之外,没说其他?”
“——不曾……”
见刘荣如此坦荡,窦太后莫名生出的怒气,此时也莫名消去大半。
隐约感觉到哪里不对,终还是没忘再问道:“皇长子和丞相,是在哪里交谈的?”
“除了皇长子和丞相二人,可还有旁人在?”
闻言,刘荣心下长松一口气,不由敬佩起申屠嘉看似粗糙,实则高明无比的政治智慧。
嘴上却也没耽误,恭恭敬敬答道:“于宫门内相见,出了宫门,沿着蒿街走了一段。”
“终止步于武库,席地而谈。”
“虽不曾有第三人在场,但孙儿与丞相交谈于武库外,身边不时便有禁卒巡视而过。”
“想来,孙儿与丞相所交谈的内容,当也不难寻得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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