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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有婢子端了两碗面过来,虽说之前有带信过来说这几日会来,但仆役并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到,况且玄真向来节俭,就只煮了两碗面。
这处宅子别致更甚寻常人的宅院,又有仆役,就算是修行也是高贵的修行。
四喜一个人坐在后面留心两人说话,一头又担心严恒此刻到底在哪里了,可否穿的暖,可否有东西吃,这大晚上的又宿在哪里,饶是面香扑鼻,她也是胃口全无。
这一切都在玄真眼里。
倒是严诚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一碗面很快就被他吸溜完了,又涎着脸向婢子讨第二碗。
身后的胖婢子也劝道:“是了,诚哥儿是您生的,你还不知道他的脾气吗,他纵使娇惯些,可也不坏,你放宽心好了。”
四喜听到胖婢子的这番话才明白为什么严诚跟玄真关系能这么亲昵,原来这道姑是离京修行的太子妃。
她虽然年近四十,但保养的极好,加上生下严诚以后再也不操心内宅之事,只修行和抚养孩子,心中无欲,也就比常人看起来平和多了,因此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模样。
也难怪严诚在她面前极尽所能的撒娇,亲儿子在娘面前撒娇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旁人看着也不觉得羞。
胖婢子也好,老妈子也好,都是看着严诚长大的,见着他从一个小小的孩童长到十六七岁的少年,在她们眼里严诚可不就是个没长大的孩童吗。
见她食而无味,又放下了筷子,玄真便命人将她带下去歇息,自己要跟儿子说几句体己话。
她本是言官之女,因貌美兼之有才女之名,选进东宫做太子妃,刚开始新婚夫妻也算恩爱,但因嫁进东宫三年无所出,太子便又新纳了两个侧妃。
女人的新鲜味道,尝过了才知道新鲜的最好,太子刚得了她时,只觉得她是世上最好的女子,夫妇两人也因此格外恩爱些,她对于太子纳侧妃这件事情便格外不能忍,因为此事,也渐渐生了隔阂。
太子因早年来又多受言官的弹劾,因此多憎恶言官,顺道也把她那在家养病多年的父亲也恨上了,况且太子做久了,久无要事,不是玩女人还能做什么。
刚开始他有些怕这个太子妃,时间久了也就皮了,竟把喜欢的女人往家带。
一个两个偷偷摸摸地不要紧,时间久了也就越加放肆了,开始丝毫没有刚开始谨慎和如履薄冰的心境,直到被怀着孕的太子妃抓包在书房里面玩双飞燕,夫妻两人这次真的撕破了脸皮。
太子直截了当的说,他是储君,以后是要做皇帝的,哪个皇帝不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现在内院里面才十几个就这样大闹,以后还了得?此等善妒之人,如何能够母仪天下。
话说道这里基本就没有退路了,太子妃是言官之后,到底也是大家闺秀,不像市井小民一样能拉下脸来奉承他,甚至于做一些没羞没躁不要脸的举止来,相处的时间久了太子也觉得这个太子妃除了好看真是一无是处,如此就罢了,还这般善妒,实在不是良人。
太子妃早年受到的教育哪里容的了丈夫说出这等忤逆之言,皇帝春秋正盛,你就想到以后继承大统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的事了,这等人如何能为人之君?
夫妇两人撕破了脸以后,太子妃便以抚养严诚为主,她不跟太子往来,严诚也当亲爹是新鲜空气,于他来说很重要,但是权当看不见。
离府修行,也是严诚被送走学艺一年以后的事情了。
“诚儿,你跟我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玄真自到了这里与外界没有任何交通,京城里面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她也是丝毫不知道。
“娘,咱们很快就能回去了。”
严诚握着玄真的手,略有些兴奋:“他快要死了,京城里面发生了一些动乱,不过事情很快平复下来了,很快,我很快就能接你回去。”
“你说谁要死了?”
玄真促声问道,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说是谁,日夜荒淫无度,终于染上那种脏病。”
严诚略有不屑,但他心疼娘,把事情尽量轻描淡写的说出来:“好在这些事情都过去了,很快我就是皇太孙,等他死了,我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孙,直接继承爷爷的帝位。”
玄真大概听明白了一些,太子病重,京城里面肯定发生了莫大的变故,为何在这个时候严诚会带着个女孩子来到这里看她,简直不合常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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