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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书生是被四个衙役押送过来的,直到相府西旁门前,仍旧带着枷锁镣铐。
金铁交碰的声音在安静的胡同里分外响亮,而身披囚衣的书生却总是仰着头斜望天空,似乎他追寻的大道就偷偷的藏在云朵后面,等着他去参悟。
负责押送的衙役们见到了拉图和莫降,便交了文书身契。
然后发了些无外乎此人狂放不羁桀骜不驯又臭又硬很难管教之类的牢sāo,直到拉图给出赏钱,四个衙役才闭嘴离开。
如那衙役所言,书生确实很狂傲,他只是看了莫降二人一眼便继续抬头观天,仿佛他们两个根本不存在。
而他之前扫向莫降和拉图二人的目光,也满是不屑和蔑视。
因为他身高和莫降差不多,所以莫降便能从那双向下蔑视的眼球里发现布满血丝的眼白,然后嘟囔了一句:“我相信,这家伙抬头望天,只是期望迎风流泪润润眼睛罢了。”
那书生可能听见了,呸了一口血痰骂了一句:“走狗!”
然后继续无视二人,昂着头往相府里面走。
却没想到跨门而入的时候被门槛绊了一下,直直的超前摔了下去,因为脚上带着镣铐,脖子里挂着枷锁的,所以莫降和拉图便听到:“哗啦啦——啊——咚——咔!”
“不是脖骨被枷锁卡断了吧?”
莫降闻声急忙俯下身来查看。
或许如那几个衙役所说吧,这书生“又臭又硬”
,所以竟然一点事也没有。
只是脸sè如猪肝一般,吭哧吭哧爬了起来,甩开莫降相扶的手,继续昂着头向前走,弄得莫降好不尴尬。
“你们汉人所说的狂生,是不是都是这样?”
拉图讽刺道。
莫降摇摇头说道:“真正的狂生,是骨子里永远不肯服输的倔强,是孜孜不倦追求真理的坚持,是千金散尽只为博取美人一笑的浪漫,是敢与老天争论大道的霸气,是以只手搅动天下大举的魄力,是以天地为纵横以众生为棋子的野心——似这家伙这样的,叫装像!”
“呼啦啦——啊——咚——咔!”
莫降和拉图忘了提醒这书生,跨过门槛,穿过门洞,还有三级台阶。
书生的名字也很有几分书卷气,他本名叫做王维道。
但是他却很反对别人称呼他本名,只肯让人唤他的表字——亘久。
称人表字而不呼其名,这一礼法早已随着前朝的灭亡被黄金族人的铁蹄踏成粉碎,到现在还在固执的坚持这一礼法的,恐怕也就是如王维道这些食古不化的迂腐书生了吧。
即便除了脚镣和枷锁,王维道的头仍然高高的昂着——“想必是木枷戴久了,给脖子戴出毛病来了。”
莫降不无恶意的揣测——现在,刚洗了澡换了一身衣服的王维道正昂着头和托克托对话。
“知道本官为什么要救你么?”
托克托坐在椅子上问道,手里把玩着一个jing致的玉扳指。
“无非是想博取仁厚之名,给天下人演戏看罢了。”
王维道想都没想回答道。
托克托不以为忤,接着问道:“难道你心中就没有丝毫喜悦么——因为获得生的机会而喜悦。”
“我本想以一腔热血,唤醒天下麻木不仁的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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