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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冷脸。
与所有人一起向着神明俯首祈祷时他们依然虔诚。
是苏迦神留下的种子给了他们一线生机,对此他们永远心怀感激。
玷污和扭曲了那分生机的,是他们自己。
来参加祭祀的人很多,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爬上神树,站在圣湖边……能站到最后一刻,看到真正的祭祀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被没有受到邀请的儒安自然有靠近圣湖的办法,但他并没有来得及施行——手持长矛的神殿守卫分开人群,来到他们面前,恭恭敬敬地邀请他们上树。
默影的双唇在紧张和惊讶中抿成一条直线。
这或许是陷阱,或许别有目的……可他们不能拒绝。
爬上一棵高耸入云的树并不是那么容易。
默影知道,从前,在沙地人和棘人还不是死仇的时候,他们曾经造出过一种能够快速上下的机器……可那些东西,都早已被棘人摒弃。
她一路想着许多东西,爬到树顶时已经气喘吁吁,要很努力让能让自己的呼吸不那么粗重,定下神来观察四周。
圣湖边,除了他们这十几人之外,只有长老和神树的守卫,再没有别的客人。
大长老博希盘腿坐在圣湖边。
他很老了,老得能坐下就不会站着,可他抬头仰视他们,那平静的眼神却仍让默影觉得自己不过是个被大人俯视的小女孩儿。
儒安却在看另一位长老。
她站在稍远的地方,被两个守卫“保护”
着,愧疚地朝他轻轻摇头。
她没有成功。
儒安的心沉下去,却也并不怎么意外。
他们的行动因为祭祀的提前而仓促许多,被发现也是难免。
但如果博希还愿意交谈,那么情况或许还不算太糟……
“我看过了你们想要修改的符文。”
大长老终于开口,声音苍老而低沉,“你们到底想要证明什么呢,儒安?我们今天所得到的一切,是我们的祖先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你想证明他们是错的吗?”
“……并不是。”
儒安回答,“我知道那时我们的祖先面临着怎样的危机,也知道看着亲人死去时心中会燃起怎样的仇恨。
我不能质疑他们的选择和牺牲,因为是那些让我们得以生存……可是已经过去三百多年了,我们真的有必要依然用血和仇恨来浇灌一棵神树,让它一年年变得更加贪婪和凶戾吗?你……真的没有做过噩梦吗?”
梦见血如瀑布般从神树的树顶倾泻而下,梦见整个世界,无论屏障内外,最终变成一片毫无生机的血海。
“你梦见过。”
在大长老长久的沉默中他终于确定,并为之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他梦见过同样的情景,他得到过同样的警告。
所以……他们才能活着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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