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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父母姐弟,又是另一种态度,掏心掏肺只会付出不求回报,可结果呢,他们都依赖于她,却谁也不能在她需要依赖的时候提供一只臂膀。
现在,这个可怜的女人,她会去哪里呢?回老家去?怕是不会,她习惯于被亲人围在中心的风光,肯定不会让亲人看到她如今的落魄?但不回家,又能去哪,没有朋友,没有爱人,没有一个真正关心她的人,她还能去哪?
如果死亡有一个房子,我想,她肯定会直接走向那个房子。
我仿佛看到一个孤绝的影子,一点点被拉长,长得像那无限的寂寞。
然后,待死亡的影子覆盖过来,就一点点被吞噬。
这实在是一幅恐怖的场景。
我不能像一个和这幅场景擦肩而过的路人,没有丝毫作为。
不,我不能这样,我总得做点什么,才能让自己心安。
或许,我应该听从那喊出来的声音,我应该去找她!
可是,如果这样的话,胡蝶要怎么办?
胡蝶!
哦,念起这两个字,我心里一阵颤栗,痛的颤栗。
我们计划3号领证,我承诺她一世一生。
可如今的我,在面对另一个女人的死亡时,又哪能心安理得的去陪她一世一生?
……
天黑透了的时候,我终于回到了家。
门打开处,照样是胡蝶如花的笑靥。
“顶梁柱回来啦。”
她扬起一串快乐的声音,玲珑的身躯扑进我的怀里,娇声道,“老公抱抱。”
我回她一个有力的拥抱,也朝她大大的咧开嘴笑。
只是,这天天都做的两个动作,此时竟有几分生涩。
胡蝶或许感觉到了异样,她探究的看了我一眼,又给我倒来一杯热茶,关心的问:“臻,发生什么事了?”
我喉头一热,差点就要把前因后果都说给她听。
可是,临离开时,那老人的话,却又响在耳边。
我看着胡蝶黑漆漆的眸子,那是一双纯净的眸子,是用来发现这个世界所有温馨和美好的,我又怎忍心拿人性的至丑至恶去污染这份纯净?而且,就如那老人说的,知道的越多,越难做出抉择。
胡蝶是个善良的人,她肯定不会就这样不管不顾方柔,她肯定也会要我去找她,而她呢,难道就守在这个房子里,日复一日的等我回来?
就算她愿意等我回来,方柔愿意吗?
其实,我心里已经隐隐有个更不堪的想法:方柔的失踪,不过是这场阴谋的一个延续。
她要用自己的生命,来赌我和胡蝶的幸福!
我若不去找她,她就会像一根刺一样,横在我和胡蝶中间,其实何止是一根刺,更是一个不散的阴魂。
试想想,我和胡蝶,在这样的一种状况下,能够心安理得的幸福吗?我若去找她,她必定会以绝症的身份继续缠着我,不到最后的时刻,绝不会撒手。
可是,那最后的时刻,会是一年半载,还是十年八年?那时,不知情的胡蝶,会一直等我?等一个不知的归期?等一个不确定的答案?就算她会等,我又岂能让她等,一个女人,把自己最好的年华,用来做漫漫的等待,是多么残忍啊。
何况,这等待的尽头,会是另一个生命的逝去。
难道,我和胡蝶的幸福,真要用死亡来开启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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