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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我虽然是女子,但也是女子中的君子,断不能为了自己就牺牲她的性命。
将她的手腕攥得更紧了,我尽量向上提气,减轻剑尖的压力,咬牙道:“月儿,别闹。”
宁月忽地睁大眼睛,以手捂上檀口,又惊又喜:“公子,你叫我……什么?”
我这才意识到脱口叫得如此亲密。
山崖间,半空中,宁月盈盈凝着我,水眸雾蒙蒙,一如山间的浓雾。
她吸了吸鼻子:“能得公子如此相待,月儿就算死也是甘心的。”
她一点点地挣开我的手,“月儿自知身份卑贱,配不上公子,也不敢再有妄想,只望公子一世安好,此生无忧。”
我焦头烂额忙着想法子,待察觉时她的手已将从我掌心滑脱。
我忙死死攥住,又急又气:“你干什么?”
串串晶莹泪珠沿着面颊滚落,宁月哭道:“公子,你放手吧。
死,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
你不是想知道我究竟是谁,又为何在军营中吗?”
剑尖一丝丝断裂着,额头冷汗层层渗出来,我很焦躁:“这事回去再说。”
目光一寸寸地淡漠下去,宁月并未收话,而是缓声道:“公子,你知道吗?军中的女人只有一种身份。”
突然猜到她要说什么,我忙打断:“休要胡说。
方晗也是女人,人家可是统帅三军的大将军。”
宁月笑了笑,笑声中满是苦涩:“方将军那等女中豪杰百年难遇一个,月儿不过一个卑贱的营妓,怎么能跟她相提并论?”
猜到是一回事,听她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人们往往高估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原本以为可以毫不在乎,待既成事实却又是另一种心境。
“营妓”
两字甫一出口,我手上本能地一松,宁月的手倏地滑出。
然而我瞬间又恢复理智,忙不迭倾身下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攥上她的手,这才险险没让她跌下去。
这一落一坠间,剑尖处承受不住冲击,“咔”
的一声差点崩断,我忙再提气减轻它的压力,一颗心惊得扑通通直跳。
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宁月掩面泣道:“公子,你放手吧。
月儿不值得如此相待。”
我一边咬牙坚持,一边放轻声音叹:“你是个好姑娘,不许自轻自贱。
以前或许你没有选择,但今日不同往日,只要我们逃出去,你就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月儿又温柔又体贴,一定能幸福的。”
宁月哭得哽咽。
生死关头,我竟然还要做知心姐姐,哦不,知心大哥哥。
剑身一点点断裂,再犹豫下去,两人都要葬身崖底。
我横了横心:“月儿,闭上眼睛,我带你上去。”
宁月含着泪,顺从地闭了眼。
将内劲凝向胳臂,我深吸一口气,默念:“一、二、三!”
猛地用力将她斜甩入上空,自己则掌心按向剑柄处,借力腾起,踩着山崖一路飞檐走壁。
待翻上山崖之时,宁月正从空中落下,我忙看准位置伸臂相接,带着她滚了两滚才缓去落地的冲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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