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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未出声,朱萸从林内走出,直勾勾地盯着阿珩,脚步踉跄,一步一晃,似乎下一瞬就会摔倒。
阿珩暗道不好,她只想到有云桑的蛾蝶守护,任何人偷听都会被发觉,却忘记了朱萸早几百年就已经按照大哥的命令在朝云峰布置了守护母后的草木阵。
“你说的大哥是谁?青阳殿下若知道你乱认大哥会生气的,等他从归墟回来,王姬可要倒霉了。”
阿珩喉咙发涩,迟迟不能出声,云桑想替她开口,阿珩抬了下手,示意自己要亲口告诉朱萸,她看着朱萸,慢慢说:“我的大哥、青阳已经死了。”
朱萸神情怔怔,好一会儿后,才好似自言自语地说:“青阳殿下死了?可是他让我守着朝云殿等他回来,我还在等着他,他怎么可能不回来了呢?不,你说的是假话!”
朱萸一边喃喃说着,一边开始发抖,整个身子向下滑,阿珩和云桑一左一右扶住她,“朱萸、朱萸……”
“我怎么了?为什么提不起一丝力气,站也站不住。”
朱萸压着自己的胸口,“为什么觉得胸膛里好像有一把刀在搅来搅去?我受伤了吗?可是我没有和人打架啊……”
阿珩手搭在朱萸腕上,心头一震,呆呆地盯着朱萸。
云桑看朱萸已经疼得整个身子都在颤,阿珩却半晌不说话,焦急地催道:“朱萸究竟怎么了?是生病了吗?”
“她没有生病,也没有受伤,她只是……”
阿珩语声突然哽咽,眼中都是悲伤怜悯。
“只是什么?”
云桑急问。
“只是……伤心、心痛了。”
“伤心?心痛?我、我……我是烂心朽木,怎么可能伤心、心痛?少昊和殿下都说我不可能体会到伤心是什么感觉,我好奇地求殿下用法术让我体会一次心痛,殿下说他做不到,还说不会心痛很好,一生都不会伤心……你们弄错了!”
朱萸推开云桑和阿珩,挣扎着站起,从阿珩手里拿过云桑写的绢帕,“是要把这个悄悄送给赤宸吗?我这就去。”
一边说,一边踉跄着离去。
“朱萸,大哥不可能回来了,你已经自由,如果你想离开朝云峰……”
“嘘!”
朱萸猛然转身,食指放在唇上,让阿珩不要再说,“我不相信你说的话,青阳殿下会回来的!
王姬,你虽然是他的妹妹,可你并不了解殿下。
你知道云泽死时他的愤怒吗?你知道你成婚时他的难过吗?你知道王后被气病时他的自责吗?”
阿珩哑然无语,朱萸越说越气,“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根本不了解青阳殿下,凭什么说他不会回来了?几千年来,是我和他日日做伴,我是块烂木头时,藏在他的怀中,随着他天南地北到处跑,修成人形后,一直服侍他,他的所作所为、所喜所伤我都知道,不管什么时候,青阳殿下都言出必行,从没有失信过,只有别人对不起他,从没有他对不起别人,他说了让我等他回来,就一定会回来。”
朱萸说完,气鼓鼓地扭头就走。
“朱萸!”
阿珩悲叫。
“什么?”
朱萸怒气冲冲地回头,脸色青白,眉头紧紧地皱着,显然心痛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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