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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得马蹄声又一次响起,慢慢的,淹没在如海如浪的马蹄声里,渐渐远去,再也不复闻……
大军终于全都出了城。
女眷们不会再送出城去了。
朱氏已经哭得泪如雨下。
程老夫人看看她,喟叹:“次次出征,次次哭,你又得多少眼泪?能哭得多少年?”
朱氏泣不成声道:“孩儿……没出息,叫娘跟着伤心了……”
程老夫人叹道:“我老了,想哭也无泪了,等你到我这境地,便知道了,我只望我受过的苦处,你这一辈子也莫要受……”
又看到另一边陆芜菱虽然无声无息,白玉般秀雅面庞上却也是泪迹斑驳,再次叹道:“你这孩子,也莫要哭了,罗将军是长寿富贵的相貌哩。”
陆芜菱接过繁丝递过来的绣帕,胡乱抹了眼泪,道:“义母,我无事。”
没了男人们,后院的女人们似乎也提不起精神来,连最爱闹腾的,程老将军那艳妾,也不折腾了,想来折腾了也无处寻男人做主,干脆夹起尾巴来。
那个庶子已经十三岁了,初一十五,偶尔来后院给大母请安,样子倒比程果毅生得好,更似他生母的长相,是个小小的翩翩美少年。
只是弱不禁风模样,不似程家人。
后来才知道,原来他竟是不学武的,他生母怕他将来也为国捐躯,所以干脆从小让他学文。
程老将军死的儿子多了,年纪大了,心肠也软了,又是最小一个儿子,在他身边长大,一向宠爱,便也愿意他走文途,哪怕不能如何光宗耀祖,只求平安。
程老夫人涵养再高,自己死了两个儿子,对着这样的庶子,也难得有好心情,便微微训斥他道:“你这身子,哪里像武将家儿子,竟是弱不禁风了。
便是将来不用领军,也好好练练身子骨,总是有好处的!”
那孩子总是唯唯诺诺。
陆芜菱生日的正日子,程家女眷给她摆酒,又叫了戏班子,十足热闹,以宽慰她寂寞。
陆芜菱还喝了两杯酒,谁知道回去,竟撞着了一件好事!
她身边一个二等丫鬟,名叫笼云,是几个月前程家所赠的。
今年才十四岁,但个子生得高,发育得甚好,看上去却是十六七岁模样,颇有几分娇憨艳丽。
繁丝扶着陆芜菱推门进去时,竟是那程家庶子四少爷,搂着个丫鬟,两人上身衣衫尚整气,□却是光着,正在陆芜菱榻上做着不堪入目之事。
那丫鬟还娇喘着道:“四少爷好坏,为甚一定要在我们夫人床上做这档子事?被撞见……”
陆芜菱一时目瞪口呆。
繁丝尖叫了一声。
床榻上二人僵住,惊慌失措,那四少爷更是踉踉跄跄跳下床,不顾自己赤着身子就朝着陆芜菱跑过来,伸手要抓她手,口中急道:“好姐姐,千万给我遮掩一二!”
陆芜菱哪里能看他这副模样,羞急无地,转身便跑了出去,繁丝挡了挡他,道:“四少爷自重!”
免他碰到陆芜菱,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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