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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景微微一笑,弯腰拾起地上披风的瞬间,似乎看到还有两个人准备拾捡,一个是她的丈夫夜逐寒,一个是驸马爷凌澜,只是,两人见她已经捡起,就都顿了动作,直起腰身。
蔚景也未予理会,木然地将披风拢在身上,又想起锦溪的那个问题来。
是哦,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她这样说,置夜逐寒于何地呢?
毕竟,他是她的夫!
他是她的夫吗?
如果是,他又置她这个妻子于何地?
如果是,为何会让她当众脱衣?如果是,为何要这般折辱?
不是说,所有的男人都是自私的吗,可以自己外面彩旗飘飘,却不许别的男人觊觎自己的妻子一分一毫。
他却大度地将自己的妻子奉献给大家观赏不是吗?
就像他说的,让她学风月楼的那些姐妹,这世上有丈夫让自己的妻子学习妓.女的吗?
既然他让她学,想来,一个烟花女子,说喜欢自己的小叔,也不是什么骇人听闻的事吧?
反正青楼女子滥情,青楼女子也无情,青楼女子嘴里的话也没有什么好当真的不是吗?
她的这个丈夫应该不会在乎的。
事实证明,他也的确不在乎,因为,她听到了他低低的笑声,紧接着,肩上一重,是他的手臂搭了上来,“颜颜是在生本相方才让她脱衣的气呢,故意说这样的话语来气本相,公主莫要放在心上。”
锦溪正欲开口再说什么,凌澜忽然伸手将她的小手裹住,重重一握,锦溪怔怔看了男人一眼,便低垂了眉眼,不再吭声。
众人都看着这四个火红的身影,眸色复杂纷呈。
锦弦低低一笑,幽深眸光扫过蔚景有些红肿的脸:“好了,锦溪你身为一国公主,要大度点,在这么多人面前,也不嫌丢人,人家是你大嫂,你要敬她爱她,以后不许再胡闹?”
一国公主,要大度点?
这到底是批评责怪锦溪,还是暗讽嘲弄她蔚景呢?
蔚景便又笑了。
看看,看看,看看这些男人虚伪的嘴脸,一个一个,真好看。
“听到没?”
锦弦似是故意拉了脸,可口气却满透着宠溺温润。
锦溪不悦地嘴巴一撅,正欲再说什么,看了身侧凌澜一眼,终是没有说出来,只嘟囔了一句:“知道了。”
“嗯,”
锦弦点头,又环视了一圈众人,“都散了吧,小夫妻打情骂俏闹别扭而已,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座辇准备好了,朕回宫了。”
原本已经恭送完毕,结果被这一闹,众人又重新齐刷刷跪在地上,再次恭送帝后二人。
随着锦弦和蔚卿的离开,一众禁卫、一众太监也紧随离开,府中下人纷纷散去,院子里变得空荡寂静下来。
夜逐寒将手臂自蔚景肩上拿开,转身就走,大步往书房的方向走,脚步明显地有些微踉,也有些迫不及待。
凌澜眉心微微一拢,将落在夜逐寒背影上的目光收回,看了蔚景一眼,也牵着锦溪的手离开。
偌大的院中,便只剩下了蔚景一个人。
因为举着火把的禁卫都走了,院中只有几处风灯,夜就显得越发凄迷起来。
一阵夜风吹过,蔚景拢了身上的披风,又兀自一人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往厢房的方向走,风灯昏暗的光将她身后的影子拉得细细长长。
幽幽夜色下,依稀可见院中的两处大红,一处是全福躺尸的地方,一滩鲜血;一处是蔚景所站的地方,大红的喜袍、中衣、里衣凌乱一地。
夜色更沉,快三更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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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景躺在床上,伸手轻轻抚摸着自己肿痛的左脸,这锦溪下手可真够狠的,一个毫无功夫的小丫头,竟然一个巴掌将她的脸打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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