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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这人的命算是保住了,不过这脸已经没救了。
你看,这是沾染上绿矾油的下场,脸部已经被全然腐蚀,左眼已经失明,不过旁边几个家伙就没这么幸运,能不能熬过今晚都难说。
听天由命吧,哎,这是多狠心的人,才会往脸上浇灌绿矾油。
只要沾染上一星半点,整张脸就彻底的没用了。”
被绿矾油浇灌满脸的泼皮被缠上了纱布,监牢里只剩下痛苦的哀嚎声,在空荡的不断回传,医馆郎中面前的人伸出手比划了几下,想开口却只听到喉头里传来“咕咕”
的声响,便再也没有下半句话,他的舌头只剩下半截的焦黑,再也没法开口说话了。
站在郎中身后的韦知府看的触目惊心,不禁暗中握紧拳头,把脸转了过去,不想在看见这番地狱般的景象。
他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人,才会随身携带如此危险的东西。
医馆郎中往他们的脸上抹上了药膏,希望能够缓和对方的痛楚,等到伤口缠满了纱布之后才站起身,缓缓松了一口气。
“他们还能活下来吗?”
韦南庐轻声问道,“这种严重的伤势,在下担心……”
“韦大人。”
郎中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向身后的韦南庐拱手告辞,“在下已经尽力了,这几人能否熬过今晚,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即便是华佗扁鹊在世,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他们伤得太重,也没得到及时的医治,在耽搁片刻怕是……”
“先谢过李郎中了。”
韦南庐点点头,吩咐医馆郎中先出去忙活。
郎中也起身告辞,向门外走去。
整个收监房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一动不动的站着,打量那几个只剩下半条命的家伙。
韦南庐已经调查过了他们的背景,都是无依无靠的泼皮,现在正值杭州城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之际,谁都不会知道其他掺杂的阴谋。
“自作孽不可活,连对方的路数都没有打探清楚就随便招惹,被折磨成这样也是活该,就不知道那人动了动手指头,能让杭州最跋扈的豪强贵族销声匿迹,你以为自己能斗得过他一个人?”
韦南庐像是在自顾自的说话,又好像对着某个不知的阴影在攀谈。
他对躺在监牢里的泼皮不感兴趣,更不用说在意这些人的死活。
“我托人打探了关系,汴梁的陈家的确不是省油的灯。
能在汴梁摇摇欲坠的政变局势之中摇身一变成为九千岁身边的红人,躲过被清算的危险,这样八面玲珑的家族出来的后生,大抵都不算差。
陈仲虚在两浙路担任经略使的位置这么多年,有几个人能把他扳倒?想扳倒他的人现在都死的差不多了。
所以你为何要选择在这个时候贸然出手?在等一段时间,萧大人和玉虚大人拿下了两浙路的南部,挥师北上,破了这座城池,你想怎么弄死他,就怎么弄死他。
今天弄死他事小,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坏了接下来的攻城,你能担当得起罪责?还算你识相,只是叫了几个无家可归游手好闲的泼皮而已,把这里收拾干净之后,就当这件事从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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