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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20年来,我常常会梦到它。
“在想什么?”
不知何时,她来到我身边,却并不看我,而是望着窗外。
“没想什么。”
突如其来的单独相处让我有些慌乱,“教室里太吵了。”
“是啊!”
她看着正被夜色一点点吞没的操场,仿佛喃喃自语般说道,“什么时候回到C市的?”
“上个月。”
我不知道老同学相见时应该谈些什么,尤其是面对她的时候,想了想,只能从最基本的寒暄开始。
“结婚了吧?”
她转过身来,第一次和我对视。
20年的岁月似乎在苏雅的脸上留下了更多的痕迹,她看起来要比那些女同学苍老一些。
也许唯一能让她们嫉妒的,就是苏雅依旧窈窕的身材。
“你看。”
她笑着举起双手,细长的手指上空空荡荡。
当笑容在她脸上绽放的一瞬间,我又看见了那个清秀、快乐的女孩。
我们站在窗边聊天。
我知道她一直没有离开本市,大学毕业后就供职于一家出版社;她知道我在深圳闯荡几年后,依旧一事无成,最后黯然返乡照料老年痴呆的父亲。
言谈中,我有些恍惚,仿佛身边的一切都褪尽颜色。
上一次和苏雅这样聊天的时候,我们都只有15岁,严肃地探讨《塞下曲》的作者是李白还是杜甫。
此时,灯火通明的教室里依旧一片喧嚣。
我和苏雅在一墙之隔的走廊里,彼此让对方再次熟悉自己。
这样的谈话注定是短暂的,更何况,我们都心照不宣地回避那个名字。
很快,我和苏雅就无话可说了。
正在我绞尽脑汁寻找话题的时候,走廊的另一头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我下意识地扭头看去,一个人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他也发现了我们,脚步有所迟缓。
当他的脸暴露在教室窗户里倾泻而出的灯光中时,我手里的香烟“啪嗒”
一声掉在了地上。
没有嘴唇,没有鼻子,甚至缺少一侧的眼睑,脸上的皮肤宛若坑坑洼洼的橘皮。
他站在距离我们三米左右的地方,默默地看着我们。
苏雅笑笑,轻声对他说道:“不认识了吗?是江亚啊。”
他的身体略微晃晃,然后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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