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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相的耳朵白皙莹润,染上了绯红,格外显眼。
刘藻目不转睛地看着,心下不住地想,谢相害羞了?谢相为何害羞?谢相也会害羞吗?
她正看得入神,耳边忽想起谢漪的声音:“陛下在看什么?”
刘藻十分自然地回道:“我在看谢相的……”
她还未说完,突然觉得不对劲,连忙打住了,目光稍稍一挪,恰好对上谢漪清冷的眼眸。
刘藻便生出一种“小动物的直觉”
,敏锐地觉得不能说实话,很生硬地转口道:“耳坠,很好看。”
她说完了,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耳坠,才发觉真的好看,青翠的玉石,典雅灵巧,本就好看,谢相用了,就更好看了。
但她又发现,谢相的耳朵似乎更红了。
刘藻既觉新奇,又很喜欢,甚至还想伸手摸一摸,幸而她知这是不能的,便端端正正地坐好,克制住自己。
谢漪强自镇定,转首望向窗外,道:“待雪停,陛下便回宫去。”
刘藻几乎忘了回宫这事,听她提起,心便沉了下来,只是再是想与谢相待在一处,她也是要回去的。
刘藻倒没忘却她是皇帝,还担着社稷之责,没有说要多留一会儿的话,认真地与谢漪说起了如何处置那两人之事:“陈牧也就罢了,老夫人是谢相的母亲,谢相若是为难,我能可代劳。”
谢漪答应:“若有所需,会向陛下开口的。”
刘藻便笑了一下,眉眼弯弯的。
有婢子端了一壶酒来,入室中,取了一青铜所制的小炉,小炉四足空腹,底下点燃,腹中有水,将酒壶放入水中,便可温酒。
那婢子温好了酒,朝着这边行了一礼,退出门去。
谢漪解释道:“天寒,陛下临行前,饮一杯酒再去,路上可御风寒。”
皇帝身子弱,昨夜又未得好眠,谢漪恐她回去路上,迎面吹了寒风又要受凉。
这法子好,刘藻连连颔首。
窗外的雪还在下,已在地上积起了厚厚一层。
这庭中草木错落,古朴幽致,与谢相的品性很相宜。
刘藻不由想着,不知春日来此,又是什么模样。
再远一些,又想到,她布置的椒房殿虽是照谢相的喜好来的,但终究是空的,没有染上谢相的气息,不像此处,光是一看就觉亲切无比。
这场雪一直下了两个时辰,直至黄昏,四野苍茫,暮色沉沉之际,方才停下。
刘藻饮了一耳杯酒,果真自腹间升起一股暖意,许是酒质清冽却淡雅,暖意并不怎么猛烈,悠悠然蔓延至四肢百骸,很是舒适。
刘藻觉得喜欢,欲再饮一杯,谢漪却阻止了她,笑道:“足够了。”
陛下酒量浅,饮多了不好。
刘藻也想到了,有些腼腆地笑了笑,走出屋外,由胡敖侍奉着穿上厚厚的大氅。
谢漪送她至相府外。
府前车马已备,刘藻来时骑马,但一日大雪,路上湿滑,回去谢漪不放心她,特令人备了车驾。
车轮上还裹了一层干草,做防滑之用。
胡敖带着人,走到车旁,留了陛下与丞相话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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