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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念头刚出,刘藻又觉不对,太后的私心也并非她亲眼所见,而是昌邑王与谢相暗示的。
她忽然想起那日,胡敖与公孙绰与她讲述当年武帝朝时的旧事。
同一件事,二人却是截然不同的说法。
那时起,刘藻便知,宫中之人所言之事,未必是实话,有时他们自己都不知自己是在说谎。
那么,昌邑王与谢相所言,究竟是真是假?太后当真是要将她作为傀儡?谢相特意赶来,暗示她当居未央宫,有何私心?
太后间刘藻神色变幻,不由笑了一笑,继续道:“谢相可不简单,陛下切不可小瞧了她。
她今朝年仅二十八岁,以此少龄而居相位者,古之少有,陛下不妨试想,她究竟,有没有私心。”
谢相有没有私心,刘藻以为是有的,但并非是因太后挑唆,她早有怀疑,只是未曾断定罢了。
“但凡是人,总有私心,谢相有,太后有,朕也有。”
刘藻的语气淡了下来,依旧不松口,留在长乐宫。
既然谢相特来暗示,太后亲自召见,可见皇帝居住何处,自己是能说上些话的。
太后原先以为刘藻不过是名孩子,且还是宫外长大,养得不谙世事的孩子,先前中黄门曾有奏禀,皇孙怕是早慧于常人。
那时她忙于谋划废黜昌邑王之事,未曾上心,眼下看来,新君果真早慧,难以常人度之。
“陛下有何思量?”
太后又问。
刘藻沉默片刻,答道:“登基大典总要准备些时日,暂且不忙定下此事。”
太后望着她,摇了摇头:“看来陛下心志颇坚。”
刘藻打起精神,预备应付太后接下来的为难。
不想,太后忽然显出阑珊之色,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
刘藻惊讶,将她送来此处的女官,悄无声息地上前,恭声道:“太后要歇息了。”
刘藻又看了太后一眼,她已躺会宽榻上,合上了眼,不再看她。
这回,女官未再将她送回那处小宫苑,而是将她带到永寿殿。
永寿殿与长信殿相距不远,是一处大殿。
较之她先前所居小宫苑不知大了多少倍。
殿中有许多宫人,来来往往地忙碌,刘藻一时辩不过来,更不必说记下他们的名姓。
女官将她送到,便退下了。
刘藻入殿坐下,看了看殿中的陈设,又小心地拿起一旁几上放置的两卷竹简。
竹简珍贵,她在外祖家中,不怎么见到,故而格外爱惜。
殿中还有许多华贵而价值万金之物,譬如墙上所悬青铜剑,想必便是出自名家之手,然而刘藻却只看中竹简。
待将竹简展开,大略看过,方站起身来,走到那青铜剑前,伸手将它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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