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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狼目不转睛地盯着它。
银月终于从层层乌云后露出脸来,月光温柔的倾洒在黑影上。
黑暗一点点的褪去。
先露出来的,是喷着白雾的龙鼻,紧接着是布满森白锥形獠牙的长嘴,然后是布满鳞甲的颅骨,胸骨肩胛骨两只前爪……弯曲的脊背覆盖着密密麻麻的银色鳞甲,在月光下反射出潾潾冷光。
野狼生物本能地产生了危险,全身汗毛倒立。
它比上一次更大了,浑身散发着危险而又致命的威慑力,令人恐惧,令人害怕。
野狼的脚无法控制地后退了一步。
虽然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并且立刻就停了下来,但朝他走来的银龙还是停下了脚步。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银龙长长的龙颈高高的昂着,从六七米多高的地方俯视着野狼。
一对泣血的猩红眸子,仿佛两团燃烧着的熊熊烈焰。
一上一下,二人相互对视,彼此陷入诡异的沉默中。
野狼不知道此时该做什么,但至少明白,自己绝对不能移开视线。
所以,即使他被银龙的冰冷视线盯得直冒冷汗,但还是坚持昂着脖子,努力让自己视线坚定地直视对方的双眼。
而野狼的做法很明显是正确的,因为银龙眼中的危险火光,在野狼毫不退缩的直视下,慢慢的暗了下来,银龙身上逼人的气势也渐渐收敛起来。
但是,银龙依旧停在原地,并没有靠近野狼。
时间一点点流逝,野狼开始觉得脖子酸痛,瞪大的眼睛也涩得很。
虽然他知道绝对不能移开视线,姿势也没有改变,但他的视线还是从银龙的红眸,慢慢移动到身后锯齿般的尖刺,再从腰椎骨往下,缓缓滑落至髋骨,线条润滑但同时充满爆发力的身体……
看着看着,野狼渐渐看得着了迷。
最初的恐惧感渐渐淡了去,赞赏之心反倒愈发浓烈。
到后来,他竟忘记要保持视线相对的事情,不自觉地把头低了下来。
视线从结实有力的前腿向下移动,他看到像是用刀劈出来的钢般利爪……尾巴从身后弯向前的,尖端长着叫人牙酸恐惧的尾舵骨。
银龙猛地展开一对巨大的翅膀。
平地骤然刮起飓风。
翅指骨完全张开,威风凛凛的革制薄膜挡住了一切,一大片阴影将野狼整个人从头到脚都笼罩住,天瞬间就黑了。
飓风呼啸着向上,野狼重新抬起头来。
和银龙相比,野狼看上去是如此的渺小,似乎银龙随便一翅膀就能将他整个儿掀翻。
靠近如此危险的野兽,是件随时有可能付出生命的愚蠢的事情。
但和他近得只有咫尺的野狼,却依旧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
野狼的眼神,着迷的,恐惧的,复杂而又纠结的。
即使明知道这是世间最危险的存在,但他就是没有办法将眼神挪开。
这就好比剑客爱上的剑,必然薄而锋利,危险而扎手。
这种剑,平时看着毫不起眼,黯淡得很,完全及不上镶珠嵌钻的名门大家剑;可一旦出鞘,必天地失色,引起腥风血雨,伏尸万里,任你镶再多珠宝亦能轻易斩断。
危险却又美丽,龙是如此矛盾的存在,野狼没办法抗拒。
野狼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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