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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畿巡抚前的大鼓从来不缺敲响它的人,它每一年都会被敲响不知多少次次,而每一次都可能会让很多人原本的生活轨迹主动或被动的改变,有的关乎声名清誉,有的关乎荣华富贵,有的关乎前途命运,甚至有的,关乎生死际遇。
而这一日,鼓声又起。
有人好奇无比,此番又是何人击鼓,有什么冤情,与什么人有关?
有人不以为然,这样的世道,若是竟然没有人击鼓,那才不正常了。
有人坐等看戏,吴老滑头呀,你可又有得忙活了啊。
当然,还有人,却是头疼无比。
毫无疑问,此人自然就是京畿巡抚的府尹吴骞。
有人管他叫吴老滑头,因为他姓吴,他有点老,而且他很滑头。
但是想想他坐的这位置,迎四方来送八方去的,这京畿里的各方大小人物都要打交道,都不能得罪,有时候还得担当说服各方的和事老,要不滑头又怎么坐得住。
京畿巡抚半个月前才拿着一幅画像满城搜一个女子搜了整整七八日的时间,此时击鼓的绯衣女子虽然已经蒙了面,但是但凡参与了那次搜捕的人,只需一眼,便已经让出了这就是他们一直在抓而未得的那个女子,也是险些让许长贞死在牡丹花下的那第十一位姨娘,穆依依。
而今天,这个刺杀未遂,本来应该被抓送入狱的负罪女子,现在却站在京畿巡抚前,敲响了鸣冤的大鼓。
而她要告的人,便是许长贞,是身为一品大员兵部尚书的许长贞,亦是宠冠后宫多年的妙淑妃之父的许长贞。
京畿府尹的官不算小,但是在一部尚书面前,还真的不敢说大,至少凭他的身份是绝对开罪不起许长贞的。
凡鸣冤鼓一响,只要有确凿证据,不论案件大小,京畿巡抚都必须要接案受理,这是国律所定。
进也不是,退也不得。
所以这位吴大人,现在是真的很是头疼。
但是头疼归头疼,问题还是要解决的,除非是这府尹位置他当真不想要了。
于是接下来,吴老滑头当机立断做了两件事:先命人把穆依依带进府衙内半留半押起来,为的是以免消息越流越广,后面再想控制都难;另一方面则立即命人将消息传到许府并要求最好能够尽快派人来处理此事,否则过时即按正规程序立案处理,届时再想挽回可就不容易了。
事实上吴老滑头也很清楚,以许府的地位和势力,得到这个消息的速度未必会比他派人送去的消息慢,甚至还要快很多,如此一来他再送去的消息便已经不见得还有意义,但是许府自己得知是自己得知,他送去的是他送去的,这提现的不是速度,而是更加关键的态度。
也就是吴老滑头对这件事情的态度。
果然,许府的人来了,带的只有一句话:
人不可留,案更加不能立,否则,便是与整个许府为敌。
送走许府的人后,吴骞叫来看人的小吏问了下穆依依的情况,也没打算再去见穆依依,只望着外面的空地叹了声:“怪也只怪你命不好,活得好不好的报什么仇,鸡蛋再硬,又哪里碰得赢石头呢......”
“那大人,这女子,又该怎么处理?”
“还能怎么处理!
把人押了,隔日一杯送行酒了结了便是!”
“可大人,她上午却是击了鸣冤鼓的,咱们不仅不立案受理,还......”
吴骞十分不悦的看了眼那不知变通的小吏,冷笑道,“鸣冤?谁鸣冤?本官今天可只看到了一个刺杀朝廷一品大员未遂,最后走投无路前来自首的许府小妾,哪里有人鸣冤,又鸣的什么冤?”
那小吏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然后连连称是,再不敢多言。
吴骞淡笑着摇了摇头,转身边往里走边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以后好好长点心吧,指不定哪一天就因为一张嘴,把一条小命儿都弄丢咯!”
但是吴骞的脚还没走上台阶几步,后面就又有一个小吏急急忙忙赶过来,“大人,大人!”
吴骞蹙了蹙眉,转过身,面色不怎么好道,“什么事?”
小吏拱手作了个揖,然后道,“回大人,上午那击了鸣冤鼓的红衣女子,说一定亲自要见您。”
“亲自见本官?”
吴骞冷笑,“你以为本官是大街上耍戏讨钱的猴子,谁要见就见都行?本宫若说想见见你家祖坟里的那些老尸骨你能让本官挖开见见吗?”
那小吏低下了头,“小的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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