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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所有人对她都是小心翼翼的,而她对自己不能应付的人也是小心翼翼的。
恃强凌弱是人罪恶的本性,在皇宫这种深牢里就格外明显。
在她过去的十五年里,只有一个人打破了这种格局,他以下犯上尽情地羞辱过她,而她却不能拿他怎么办。
而如今,她更是要嫁他为妻……所有固守陈规的环境里总会出现异类,而异类往往会站成两个不同的极端。
即恒和那个人,真的很像。
可是他们又截然不同。
“公主有何吩咐?”
守在门外的管事公公见和瑾出来连忙低头哈腰地献殷勤,和瑾指了指身后,面无表情地说:“你去看看那家伙在干什么,没看出名堂就不要出来。”
“啊?”
公公年纪大了,又常年呆在这阴冷潮湿的地方,身子骨不好反应也慢些。
他没明白六公主的旨意,一双老眼茫然地抬起来,嘴巴张得老大。
“让你去你就去。”
和瑾秀眉倒竖,佯装怒道。
公公忙不迭领命前去查看,在他行动迟缓地踏进屋内,和瑾一个转身便消失在了林苑里。
终于把和瑾打发了,即恒急忙起身趴在窗口向外探去,不远处一个人影已经悠然走进悔过房的林苑里,偶尔一两片叶子挡住了视线,但他仍然能看到对方唇角坚毅冷冽的弧度。
这时老公公走进悔过房,开口就骂骂咧咧道:“小子,你想干吗?”
即恒淡淡瞥向他,笑道:“公公,行行好给我一碗水吧?”
老公公脸色顿时变成猪肝色,嗤笑道:“陛下有令,对尔等重犯禁食禁水,如有违抗定当重罚。”
他将双手掺进袖口,迈着神气的步子走过来,慢悠悠道,“老奴是看在六公主的面子上睁只眼闭只眼的,你小子可不要得寸进尺。”
即恒笑了笑,心想原来他贪了点心不说,竟还收了宁瑞的好处,真是越老越贪心,越贪心越黑心。
这么一来自己就不用心怀内疚了。
他心下清明,便好声好气地说:“我只想讨碗水喝,如若公公不嫌弃,一点点心意还望公公收下。”
说着他作势将手伸进怀里去拿银子,老公公的眼珠子就掉进他的手里,眼看着他掏了半天都因为枷锁的束缚而不得伸展,心急之下便上前道:“看你年纪轻轻的,定是一时气盛触犯龙颜。
老奴也是个软心肠,便不与你为难……”
他迈开步子走上前,伸出一双布满皱纹的手,脚下忽地一空,还没感觉痛楚人已经被掀翻在地,即恒顺势踩在他背上,痛得他哇哇直叫,双手乱舞着杀猪一样叫起来:“救命啊!
来人啊!
犯人要逃跑了!”
林苑里的宫人估计早就被和瑾打发掉了,任凭他叫破喉咙也没半个人前来相救。
这老家伙平日里贪得多吃得好,身肥体胖又不经常运动,没喊两下就喊不动了,只好回头对即恒求饶:“这位大人,您行行好!
老奴不曾亏待过你,求你高抬贵脚,放老奴一条贱命吧!”
即恒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也亏他说的出来。
但是不论这老家伙有没有亏待自己,他都不打算放手。
见老公公不喊了,他便抬起另一只脚狠狠踩在乱舞的手背上,一声仿佛猫被踩到尾巴的哀嚎声极其刺耳地响起,远远地传了出去。
终于一人推门而入,厉声道:“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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