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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问题一直萦绕在心头,令她寝食难安。
一场病热之后,头脑才倒空般稍微清醒了一些,可如今与即恒在一起,这三千烦恼丝又紧紧缠住了她,教她不得安宁。
“即恒……”
和瑾按捺不住心头的冲动,就打算当面问个清楚。
“怎么了?”
即恒转过头,粲然一笑。
薄阳落在他脸庞上,将那张清秀的容颜衬得越发明媚,干净纯澈的笑容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般遥不可及。
和瑾不由自主地抓紧了他的手臂,方到口中的话语却滞了在喉间。
她突然害怕得问不出口,好像一旦挑开最后一层薄纸,即恒就会消失一样。
和瑾别过头,言不由衷地喃喃:“没什么……”
即恒不解,见和瑾眼眸低垂,秀眉间一抹郁色,又不知她在愁什么。
她刚刚病愈,脸色还有些苍白,双唇亦如褪了色般粉淡,轻轻抿着。
清幽的微风撩起她垂落肩头的一缕乌发,贴在脸颊边,平白生出一股寂寥。
心里仿佛扎入牛毛细针,隐隐生疼。
他捧起和瑾的脸颊,淡淡笑道:“公主,马上就到您的诞辰了,为何愁眉苦脸?”
和瑾凝住他,忽然感到委屈,一丝怒意随之涌了上来:“你不知道,那便罢了!”
她怒而拂开即恒的手,猛一反扣冲着他手腕狠狠咬了一口。
即恒吃痛,冷不丁被和瑾推了一把跌倒在地,再抬头时她已经消失在了群花掩映之间。
手腕上留下了一排细细的红印,即恒颓然坐在地上,心绪繁乱。
其实,他也不是不知道……
顾不得花枝钩破衣角,和瑾发泄似的往沁春园深处跑去。
今天她才明白,对他期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可笑她却不自知,义无反顾陷进去才发现摔进了坑洞里,爬也爬不出来。
天杀的,真混蛋!
和瑾一口气跑了好远,直到呼吸不畅时才慢慢停了下来,浑身脱力地靠在一根廊柱上。
四周寂静无人,唯有鸟兽的鸣叫幽幽传遍园中,将这份寂静更增添了几分幽深。
和瑾坐在长廊边上,感到脑海中心中都空落落的,引不起一点回响。
坐得久了,身体渐渐开始发凉,和瑾打了个哆嗦,见四下渺无人烟的样子,这下才开始后悔。
即恒好像没有追上来……也许是他没找到她吧。
抬头望了一眼天色,云霞舒卷陇向西方,橙红色的霞光染红了一整片天空。
她必须赶在晚膳前回去。
想到这里,她不敢再作停留,扶着昏昏沉沉的头站起来,想顺着原路返回。
四下里扫视一圈,顿时又泄了气,哪里还记得原路?她连自己匆忙间从哪个方向跑来的都忘记了。
这下可糟了。
和瑾不禁紧张起来。
她并不害怕独自一人,可是越在这样的困境下,以前听过的关于沁春园的传言就越来清晰地回忆起来。
虽然这里是和瑾出生的地方,可和瑾根本没有一点印象,只听得乳娘说过,她的母妃命丧于此。
当年瑞王的叛军攻打到了沁春园,惊动在沁春园修养待产的玉妃,害得玉妃难产而死。
丧心病狂的叛军屠杀了沁春园里所有的人,鲜血浸入花泥,将满园花瓣都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
和瑾此时站着的地方,其下数十尺也极有可能埋着累累白骨……和久久不散的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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