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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公公不慌不忙地表示无碍,恳请公主悉心打扮一番更好。
即恒越来越觉得他此行必是有所图谋,可从他眯着的老花眼里却瞧不出一点阴谋的马脚。
宫女退下以后,高公公继续跟即恒唠着家常,和蔼地询问着他在清和殿里可住得习惯,有什么不方便的都可以提出来等等……别提有多暖心。
可是在嘘寒问暖之间又往往会穿插着几个一不留神立马就掉的陷阱,旁敲侧击地打探着和瑾的事情。
即恒小心谨慎地应付着他,越到后来就越没有耐心,也没有信心不说漏嘴,索性就闭口不言。
护卫的职责里可没有说一定要会拉家常不可。
他闷闷地为自己开脱。
高公公看出了即恒对他的戒备,但笑不语地整了整衣冠,坐等公主金驾。
大约又是一个时辰无声无息地过去了,干等的时间总是格外磨人,即恒张口打了个呵欠。
按理说和瑾平日里的速度可是惊人的快,今日这般反常,怎么想他也只能得出和瑾是故意为之的结论。
连他都能轻而易举猜到的事,高公公这个人精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可是见他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似乎压根没有放在心上。
即恒忍不住问道:“高公公,您诸事繁忙,若是没有特别要紧的事不如告知卑职,卑职定当在第一时间转告给公主,如何?”
他的眼神分外诚恳,大概高公公也觉得时间过于漫长了不好回去交差,只好假意苦恼了一阵后痛下决心说:“那好吧,请即恒队长务必告知六公主。”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像被踩到脖子的鸭子似的说,“陛下有旨,明日在香林苑为成将军举办庆功宴,邀六公主同去。”
说完他便起身告辞,迈着轻闲的步伐慢悠悠地离开了清和殿。
即恒怔愣在原地,许久回不过神。
……就这么点事?
他费了十二分的耐心和警戒心陪着这老家伙周旋,结果居然就为了这点芝麻大的事儿?
即恒瞬间有种想冲上去打人的冲动,然而这时,和瑾终于在一干宫女的簇拥下隆重登场了。
她面无表情地踏进正殿,目不斜视地走过即恒身边。
即恒连忙退到一边,心中戚戚然也。
待和瑾落座,宁瑞适时地换下茶盏,毕恭毕敬地站在了一边,动作干脆又利落。
“高公公呢?”
和瑾微扬起下巴,冷漠地问。
即恒垂下头,应声答道:“说是有要事缠身,已经走了。”
他明知和瑾是故意等高公公走了以后才出来,可是她这副冷淡高傲的派头又分明是做给人看的。
那么这个人,恐怕就是自己了。
得罪公主的事他也不是第一次了,可为何他直觉这一次比以前更加难以收拾?他无视警告与麦穗接触,就这么让她恼火?
无奈之际他不由想起傅明的话,麦穗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会动会思考的活人,不是她占有的玩具。
“我问你话,你没听到吗?”
只是一个愣神的功夫,和瑾咄咄逼人的视线便向他直射而来。
他谦卑地低垂下头,轻声道:“请公主恕罪……”
和瑾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又将话重复了一遍:“他所为何事,可是皇兄让他来传旨?”
即恒便将高公公的话一字不落地转述给和瑾,期间和瑾一眼也没有看他,可他却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一股冰冷的视线盯在自己身上,分毫不离。
一滴冷汗自额角落下,在和瑾忙于琢磨圣旨时,即恒抬手悄悄擦了去。
“盛青的庆功宴为什么要请我去?”
和瑾蹙起眉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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