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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青石板曲曲绕绕走了一段,到了湖边的凉亭,季云菀对春枝道:“我口有些渴,你去沏一壶茶过来。”
“是,姑娘。”
春枝转身去了。
春枝刚离开,季云菀在凉亭张望,看到一个小丫鬟撑着伞经过,朝她招手要来了伞,出了凉亭往西院走去。
西院有一株杏花树,还是当年修建庄子的时候种下的,几十年来生长的枝干粗壮,根深叶茂,每年到了花期满树的杏花灼灼盛开,如胭脂万点,朵朵红云。
细密的雨丝打湿了衣裙,季云菀一手撑着伞一手提着裙摆,娉娉婷婷踏入西院。
杏花被雨打湿掉落了满地,她行至杏花树下,瞧见对面廊下站着一个身穿青色长袍的高大身影,移开伞,抬起了头。
廊下站的正是安王世子祁承,上一世她虽然应安王妃的约经常出入安王府,但并没有见这位世子几次。
她虽然救了他,但让堂堂世子在庄子里做杂役,想起来总是有些心虚,加上世子当时和孙国舅之女孙莹莹已有婚约,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她都不敢仔细看他的脸。
现在仔细一看,春枝说的不错,世子容貌生的极好,轮廓冷硬俊朗,鼻梁挺直,双目深沉冷冽。
听闻他十四岁就去军中历练,不仅身材高大,肩背和手臂看起来都要格外宽阔有力。
这样的一副相貌,怪不得孙莹莹非他不嫁。
可惜光相貌好有什么用,性情太过冷漠无情了些。
上一世孙莹莹嫁给他不到一年,他就联合太子把孙莹莹的表哥二皇子圈禁,贵妃和孙国舅一脉被连根拔起,孙家斩首的斩首,流放的流放,孙莹莹被圈禁在安王府一个废弃的宅院,听说境况凄惨。
对待结发妻子都这样无情,更何况是对旁人了。
而自己曾经让他做过杂役,安王府这座金靠山让她靠的是战战兢兢,提心吊胆,生怕哪天世子想起来找她算账。
当时她暗暗发誓,要是重来一世,她一定要把他当贵客供着。
如今得偿所愿,季云菀上下打量,发现春雨几个丫鬟把他照顾的不错,满意地暗暗点头。
祁承原本盯着空中的雨丝沉思,许是察觉到有人进来,抬眼朝她看了过来。
想到以后还要仰仗安王府的日子,季云菀忙朝他扬起一个笑容。
朦胧的雨雾中,小巧玲珑的杏花纷纷扬扬从枝头飘落,花瓣落满了纸伞还有季云菀的衣裙和肩头。
雨中杏花楚楚动人,季云菀身姿婷婷,眉眼弯弯,笑容比杏花还要柔媚动人。
季云菀正琢磨着要跟他说什么好提前套套近乎,院子外隐隐约约传来春枝的声音,春枝不让她随意见陌生男子,看到她在这里定又要在她耳边唠唠叨叨大半天,季云菀连忙转身朝院子外面跑去。
祁承一直看着茜色衣裙的少女消失在院子门口,春雨挑开帘子从屋里出来,见他站在廊下,袍角被雨水溅湿了也浑然不知,忙道:“这雨仿佛大起来了,公子快进屋吧。”
祁承收回目光,转身进了屋。
三月十二是季云菀父亲的祭日,林婶一大早便让大壮备好马车,季云菀用过早膳,就带着春桃和春枝去福安寺烧香祭拜。
重生的事不能告诉身边的人,她跪在佛前默默向父亲倾诉了一番。
拜祭完从福安寺出来,回去的路上刚出了城门,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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