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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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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糟了!

    我一把将小杨拉了出去,大叫一声,“去我家!”

    小杨没有细问什么,一脚油门冲了出去。因为是晚下班高峰,道路拥堵,我们被堵在了茫茫的车海里。

    情急之中我下了车,顺着车之间的缝隙一路奔回了家,到了家门口也来不及休息一头撞了进去。

    家里灯光明亮,我看到蓝心坐在沙发上,看见我勾起一丝笑容。

    真是有惊无险。

    走过去,我抱住蓝心肩膀,问她,是不是有一个男人跟他进来了?!

    “没有啊!”

    她摇了摇头。

    但我还是不放心,从门旁柜里找出一根棒球棍,挨个房间检查一遍,在确定没有其他人以后,我悬起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吓死我!”

    我坐在沙发上喘着粗气,蓝心看着我问怎么了。

    “不是说过不让你来我家吗!怎么这么不听话?!”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责怪是因为担心,没有说出实情是不想让她害怕。之后,我给阮清清打了一个电话,保平安以后让她通知一下蓝心的家人。

    “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你去哪了?”

    “我去给你做蛋糕了,我学了一天呢!”蓝心把放在茶几上的一个礼盒打开,一个好看的蛋糕露了出来,“上次你给我买蛋糕,所以我就想给你做一个。”

    “出去一天时间就为了做这么个破蛋糕?!”

    想想我就生气,还很自责。

    就因为给我做个蛋糕,让她家人担心了一天,还把我和阮清清给吓了个够呛,我说李蓝心,你办事怎么这么不靠谱!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不就成千古罪人了吗!

    “做得是有点难看,可我不能重新再做了。”李蓝心说。

    “给你爸打个电话,一会我让小杨送你回家!”

    蓝心沉默了很久,然后,她开口说,今天是6月6号我生日,她想给我轻生。

    我焦躁的心情顿时平静下来,看着茶几上的蛋糕再也发不起脾气。就为了亲自给我做个蛋糕,就在蛋糕店里面学了一天,虽说很让人生气,却也让人感动。

    “也是蓝雨告诉你的么!”

    “不是。”她浅笑,“是我自己想起来的。”

    自己想起来的!?

    她又说,人的心脏可以储备记忆的,而且还会记忆以前的生活习惯,包括性格和言行。

    我问蓝心是不是阮清清说的。蓝心回答说是,我笑了。人的心脏只是一个传输血液和糖氧的发动机,移植以后没有理由会储备之前的记忆,也没有任何文献可以证明这一现象的存在。我不知道阮清清说的那个查德泰森是谁,但我觉得这种说法是不靠谱的。

    可李蓝心是怎么知道我生日的?!

    算了。

    其实,我连自己的出生年月日都不清楚,这种事也没有地方可以查证。

    在小杨没有赶来以前,我问了李蓝心几个问题。例如,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的事,遇到什么特别的人,有没有被人跟踪之类。李蓝心想了想笑了一下,说有,我便急着问她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很有魄力,而且智商一流,就是有点小脾气,长得也有些老成,但是很帅气。”她认真地看着我,说,“最重要的是……我很喜欢他!”

    “别打岔行吗!”

    “我没有打岔,徐起,你不喜欢我没关系,但你不能阻止我喜欢你!”她很认真。

    看来我必须要和她说实话了。

    “蓝心我和你说你不要害怕,你来的时候有个男的跟着你进来了,他好像是冲着我们来的!”

    李蓝心眼睛略微睁大,看着我,“有你在我不害怕!”说完她就不假思索地趴在我的膝盖上,把好看的背留给了我,“我知道蓝雨是你妻子,我也代替不了她,只求你别躲着我,能经常让我看到你就行!”

    这一刻我唯一的感觉就是……我的妻子回来了。

    但是,感性永远都不能战胜理性。蓝雨死了才两个月,尸骨未寒,所以我实在没有办法克服心里的抗拒去接受蓝心!

    “蓝雨一直都希望有一个妹妹!”我婉转回绝。

    “你呢?!”她问。

    “蓝雨是我妻子,我想的当然和她一样。”我摸着她的头,“以后就做我妹妹吧!”

    我看得出来她听到这话后有些忧伤,却还是逞强一笑并点了点头。

    “哥!”

    她更用力抱我,这一刻,或许,我们真的把彼此当成的兄妹。

    小杨来了以后,我带着蓝心上了车。

    她有些不情愿,但也没有办法。上了车以后,蓝心就嘱咐我说,她可是花了一天的时间才学会的,让我回去的时候不要忘了车。

    嗯,我点头答应。

    到了蓝心家我见到了李国仁,他看我的眼神和之前不一样了。

    少数留下来等待消息的亲朋们看到李蓝心回来,高兴坏了,但之余还是频频责怪。在嘈杂的声音中李国仁把我请到了他的书房里,给我倒了一杯温开水,“看你挺憔悴的,喝点水有助于睡眠!”

    “谢谢。”

    我接过水象征性地喝了一口。

    “谢谢你帮我找到蓝心,这孩子执拗不听劝,想一出是一出以后还得多劳烦你操心了。”李国仁亲自给我续了一杯水,“咱们两个男人没有什么不能说的,这孩子对你有意思,之前说是去朋友家过夜,还三番五次跑出去,实际上是去你哪了了。你知道她做了手术,我做父亲的每天都提心吊胆的,但我工作太忙了,她妈又死得早,家里的保姆根本不管用,所以,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希望徐法医你多担待!”

    “其实这事也怪我没有早点找您沟通!”

    “这种事你也为难。”李国仁苦笑着把白开水当成酒一样猛喝,“我真的没想到蓝雨是你的妻子,那次做手术你故意隐瞒了自己,我是怎么找你也没有找到。你爱人叫蓝雨,我女儿叫蓝心,这可能就是缘分吧!”

    “您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啊?”

    说到这里李国仁正视我,“其实,我有两个女儿!”

    “嗯?!”

    “她们很小的时候我和我爱人就离婚了,小女儿跟我,大女儿跟了她妈妈,巧合的是蓝雨和蓝心的血型是一样的,这不能不让我多想啊!”他眼睛一下就红了,唏嘘不已,“我一直都想再看她们母女一眼,如果蓝雨就是我的女儿的话,那……”

    他哭了。

    此刻我能理解他的心情。如果蓝雨真的是李国仁说的大女儿的话,那么就属于亲生姐姐救了自己的亲生妹妹,一个女儿活了,一个女儿死了,这的确让人很难接受。

    像是怕被我看笑话,他又急忙擦干眼泪,说笑,“如果是这样你也得叫我一声爸爸呢!那蓝心就应该叫你姐夫!”

    “没有做鉴定吗!”

    “我怕,我宁愿蓝雨不是我女儿。”他说。

    我点了点头,他的心情我懂。

    “有件事我必须要和你说,我是通过道路监控找到蓝心的,她去我家的时候有一个男人一直跟着她,着装怪异,形迹可疑,我觉得他有可能会对蓝心不利!”

    他先是一惊,然后沉默片刻,回答说,他帮别人打官司这些年的确是得罪了不少人。

    我摇了摇头。

    暂时还不能确定这个人就是李国仁的仇家,当然也不能完全排除。当时孙道德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这个人有可能是他指示的,也有可能是孙道德掌握了什么秘密。

    我想去一次监狱,在审一次孙道德。

    “这段时间尽量让蓝心留在家里,避免外出!”

    李国仁叹了口气,显得很为难。

    “我事务所的事太多,天不亮就要出门,最近打官司的都是一些穷苦百姓,一个比一个不容易,我要是不管他们可真就没活路了,所以我想不如……让蓝心跟着你,以后,你就住我家里行吗?”

    “这恐怕不行,你可能不清楚我们的工作性质,每天都和尸体打交道,而且局里有规定不能携带家属。”

    “不行我先把工作放一放,还是家人重要!”

    “不用。”我说,“阮清清的心理咨询室就开在我们局对面,而且她自己就住在那里,可以让蓝心去她哪儿,这样我们随时随地也能赶过去,晚上我在和清清把她送回去,问题不就解决了嘛!”

    李国仁很满意,“是个好办法,不过,就是要麻烦你们了。”

    “没事!”

    不久,我就走了。

    小杨回了局里,我自己搭车回了家。

    走进这条深巷子还是会觉得毛骨悚然,那个穿黑色防风服戴摩托车盔的形象在我脑海里根深蒂固。

    到了家里,打开灯。

    我想起李蓝心给我做的蛋糕,心里面就是一甜。

    她做事虽然莽撞不考虑后果,但却说明她对我很用心。于是我走到沙发前,但看到放在茶几上的蛋糕时心一下就凉了!

    一块完整的蛋糕已经变得稀巴烂,就像是被人用手抓过一样。

    怎么会这样?!

    难到我家里还有别的人?!

    心头顿时一惊,环视中目光定格在门角落里,一把黑色雨伞就立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