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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项景昭悠悠转醒,还觉胸闷异常,睁眼一瞧,自胸膛上竟压着一条臂膀,再顺着臂膀一看,云起睡在一旁,眉轻蹙着睡觉,少见的愁苦。
项景昭还不及回味梦中所见所思,见到云起这样的神态,立刻慌了神,可又不好轻易叫醒他,只能安稳躺着,等他醒来后再问不迟。
忽的鼻间闻见一抹香气,正是梦中闻见的“蕶苓香”
,不由诧异,抓着云起的衣袖又细细嗅了一会,确定是蕶苓香无疑,心忽地坠了下去。
再想梦中所见,暗暗问自己:那人又是谁呢?
午憩时间将过,小雀儿轻推门进来唤项景昭,看到旁边躺着云起,面露惊讶,又看项景昭一双大眼墨瞳此时正炯炯有神地睁着,更是不解。
项景昭摆手让她先下去,这才轻推云起叫他起床。
云起缓缓睁眼,瞳孔中的忧思还未来得及散去,正是初醒时的朦胧状态,眼中亦雾亦水,两道剑眉微蹙,添了几分孩童神色。
项景昭叹一口气,作大人的样子搂了他的背轻拍着,问:“是出了什么事吗?”
云起只呆躺着,目中无神,好久才轻轻摇了摇头道:“无事,最近有些累了。”
项景昭拍着他背的手微微一顿,无声地叹了口气,才说:“没事就好,我看你睡觉的时候不老实,面上也不好看,还以为有什么烦心事呢。
既是累了,你近日就歇歇,不用再跑那小车的事了。”
自行车还在改良阶段,云起今日只忙着做善后工作。
云起轻点了点头,七尺男儿此时却像失了亲的幼童,只一个劲地把自己蜷缩起来。
项景昭轻笑:“你今儿怎么这样胆小起来。
想我初见你时,何等的洒脱肆意,进了我项府,便觉得你有些拘束了。
如今更是小家子气了,如今这个样子,叫人瞧见了,谁能想到是妙音坊红倌儿。”
云起便轻笑:“我也只在你这里这样了。”
项景昭不再搂他,这半天伸着短胳膊拍人也已累了,他躺平看着红纱帐,嘴里念叨着:“你我差了那么多岁,想来你在我这是自在的……什么都能说,什么都能做,不用顾忌着些什么。”
云起也躺平了,轻笑着摇头:“我在你这分外自在,这话不假,缘由却与你说的正好相反。”
见项景昭回头看他,他也复回看了一眼,继续道:“你虽差了我许多岁,可跟你在一起,却仿佛同一个同龄人讲话似的,也不多费劲,我说这一句,你自猜出下一句,那句皆可说,皆可做,倒是真的。”
项景昭喉咙一哽,一句“你当真什么都说了,什么都能做?”
险险挤在嗓子眼处,又生生被逼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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