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桄榔！
九千站在人群的最前方，一脚踢开了太监们住的房间，大踏步的就闯了进去。
“啊”
“哎呦谁呀？”
“啊啊啊？公公主殿下？快快，跪下……”
住在大房间，睡大通铺的都是一群小太监们，隐藏自己是细作最基本的保命之道。九千今天便是带着御林军前去抓捕其中一个证据确凿的钥国细作，她进去的时候，小太监们都还在睡，被吓醒了，坐起来，见有人来了，第一件事便是急忙穿衣服。一个个吓得尖叫，有几个见到御林军来势汹汹，还吓哭了。
“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一群小太监，吓得唧唧缩缩地跪了一排，声音都夹着哭腔。
九千走了进去，身后跟着小喜子，他对着九千耳语，“从左数第二个。”
九千又走近了一些，仰头高声唤了一句，“小红子！”
“吓……啊，不，奴才在！”一个小太监，看上去在一排小太监里，没有什么区别，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头压得低低的。
“抬起头来。”
“是。”小红子轻轻应了一声，慢慢抬起了头。
九千看去，果然，额头正中有一个红色胎记，所以他们都叫他小红子。她又回头朝小喜子看，得到确认后，叹了口气，“带走吧。”
“啊？”小红子瞬间就泪流满面，吓叫着，又不敢叫出声，“公主殿下，饶命，饶命……”
“带下去。”
小红子就这么被带走了，九千望着那惊慌的背影，也是心中不忍。然而，对敌人的善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她不傻，妇人之仁只浮现那么一小会儿就可以了。她低头看着那一排跪着，吓得哆哆嗦嗦的小太监们，“不好好做事，只想歪门邪道，这就是下场，看到没有？”
“是……”
“是！”
小太监们也不明就里，但纷纷答应着，生怕掉脑袋。
“听说，他只是因为刚进宫的时候受了那个大太监吴公公好一段时间的气，就一直想要报复。他没有对任何人说，那些细作是怎么知道的？居然会找上他，答应他他若替他们做成一件事，就整那个吴公公一回，再帮他谋得个好职位当差，直到让他扬眉吐气，可以回头自己去吴公公那里讨回公道。他便答应了。”小喜子跟在九千身旁，念念叨叨，唉声叹气的，“唉，那个吴老公公的确是过分，奴才刚进宫那会儿，不仅受了他的气，还挨了他的打了。”
九千皱眉，“他一直这样么？”
“可不是！”小喜子也打开话茬子，“他呀，自以为自己是公里的总管了，可一直比不上我干爹的地位。稍稍得了皇上一点赏，我耀武扬威的。所有刚进宫小太监们，净了身他便开始挑选，被他看上的，基本上那都是要先伺候他。他一边调教，一边欺负人。奴才要不是有一日被他责罚的太过份了，却偏巧我干爹撞上，把我带走了，那奴才非得是死在他手里不行。”
“所以你干爹，不仅是带你走了，还是救你一命了。”
“那可不是！”小喜子说，“也难怪小红子气得想报复他，何止小红子，所有被他欺负过的人都想报复他。只可惜，小红子被那些细作找上了而已。”
“也许，只有他是真的记仇到了一定程度了。”九千不无感慨地说，“小喜子，你为什么不想报复了？”
“谁说奴才不想了哈哈。”小喜子说这话时，居然还笑了，实在令人难以信服，“殿下，奴才是想报复，可那样报复了，整他几回又有什么用呢？”
“那你就不恨他了么？”
“恨啊，可光恨可能没用。”小喜子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更何况，报仇一定要冷静。小红子的方法，治标不治本。奴才的想法是，自己要快点有出息，最好能在他活着的时候，地位比他高。到时候，奴才一定会想让他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的。”
九千忽然感受到一股阴影和压力，回头看看小喜子，像个孩子似的他在阳光下笑得灿烂，根本不像一个复仇恶魔，“那到了那时候，你想做什么呢？”
“要他真心的忏悔应该是不可能了。”小喜子说，“我恐怕是会让他再也无法欺负别人了吧，会让他做点别的事。只不过，那一天可能也没那么快来了，他也一把年纪了，可能等奴才当上了总管，他都早成灰了。”
九千笑了笑，“放心，等皇上回来，一定让他给你提口气。”
“哎呀，奴才谢公主殿下……”
“好了，别跪了。”九千眼疾手快，抬手阻止他，两人脚步未停，“你那里还有什么消息，说。”
“殿下，这几日您都抓了多少人了？这宫里的人手都快不够用了，再加上您又强留了那么多大人们在宫里。再抓下去，恐怕那牢里都比屋子里人多了。”
九千听了也失笑，“小喜子，这宫里之前是这样么？”
小喜子挠挠头，“不是啊，不过以前也没那么热闹。”
“很冷清么？”九千几乎是在自言自语，想象着这宫里有父王和母后时的样子。一定很有排场吧？可惜，她也见不到了。她本就是江湖中人，根本不懂这些礼仪典章，能被推上这么个位子，全是因为时局的动荡。她临危受命，也不知哪股神奇的力量，使得她居然一点一点地，真的上心到这个地步？这连她自己都感到惊奇。
也是在许多年之后，一切都已过去之时，她孤独地回想这里的点点滴滴，并没有太过美好的回忆，却让她明白了，这时候的自己，就是在一步步成长，慢慢地学会有责任心的时候。
冷清了，这宫里走着就感到冷清了。但凭着直觉，九千也真的觉得威胁小了。尽管怕是还有漏网之鱼，也有比窦娥还冤的人被关在了牢里，但她感到真的可以安心睡个觉了。
“殿下”刚刚回了御书房的小喜子，又是急匆匆地跑来，“殿下，西西城来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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